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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锦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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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太太没来由的套近乎,让吴嬷嬷越发感到心中不安。她敷衍道:“他年纪还小,不着急。夫人昨儿得了块好砚,让我给大少爷送去,我这一忙就忘了。正好夫人歇下了,我去给大少爷送去。”

说完就要进去,夏老太太一把拽住吴嬷嬷。

“急什么,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儿!过来陪我老婆子说说话。”

一向在夏家眼高于顶、鼻孔朝天的夏老太太突然跟她一个下人这般亲热,没有鬼才怪。宅子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吴嬷嬷可是一清二楚。

她没给夏老太太留脸面,直接甩开她。大步往卢氏住的房间走去。夏老太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能焦急的冲着吴嬷嬷喊:“你回来,不准进去。”

吴嬷嬷哪里会理会她,反而走得更快了。推门进去。看到躺在地上的卢氏,吴嬷嬷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等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查看卢氏的情况。她先伸手探了探卢氏的鼻息,发现人还有气,就冲着门外大喊:“快来人!夫人昏倒了,快去请大夫。”

门外正在扶夏老太太的小丫鬟听到吴嬷嬷的喊声,立马丢下夏老太太,跑去院外喊人。

夏老太太被重新丢回地上,口中的污言秽语连珠炮似的往外冒。什么小娼妇、贱蹄子、有爹生没娘养的,若是让卢氏听到能再晕一次。夏老太太自知讨不了好,骂了一阵,就自己慢慢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回自己院儿去了。

卢氏昏倒的消息很快传到夏温娄耳朵里,他无奈的叹口气。其实他也不想逼迫卢氏这么一个弱质女流。若是卢氏再拿银钱去资助夏松,让夏松能早早的在官场上立稳脚跟,他自己的路会难走许多。

从夏松这么急着和赵同知家结亲,也能看出夏松是不想继续考进士了。名次吊车尾的举人,想要考中进士,没个五六年的潜心苦读,想都别想。

而一个举人想要在个好点的地方谋差事,人脉和银子缺一不可,包括日后的升迁也要银子铺路。所以卢氏的嫁妆对夏松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只要卢氏还存着和夏松继续一心一意过日子的想法,那她迟早会被夏松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夏温娄就是要反反复复打破卢氏的幻想,最起码也要她心甘情愿的不再给夏松花银子。

夏温娄没打算去看卢氏,只让下人盯着卢氏院里的情况,有事就来禀报他。

大夫匆匆赶来,看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的卢氏,也不多言。迅速从医箱中取出几枚银针。他手法娴熟,找准穴位,稳稳的将银针扎入卢氏的手腕和颈边穴位,几针落下,一旁守着的吴嬷嬷和丫鬟等人皆屏息凝视。

片刻后,卢氏的眉心微微一蹙,似有疼痛之感,喉咙间发出几声微弱的轻咳。随后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缓缓睁开双眼,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渐渐有了神采,只是眼神中仍残留着几分迷茫和虚弱。

大夫又给卢氏把了脉,说是急火攻心,需安心静养,吃几副药调理下身子,过几日他再来看看。

秦忠送大夫出去后,卢氏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夏温娄,眼神中不免浮现出失望之色。

吴嬷嬷关切的问:“夫人感觉如何了?”

卢氏似是没有听到吴嬷嬷的话,她抓着吴嬷嬷的手问:“谦儿,不,现在是温娄了,温娄来过了吗?”

吴嬷嬷面色不大自然的安慰道:“夫人莫急,大少爷怕是还没得到消息,我这就让人去唤他。”

卢氏早就瞥见站在门口的白果,既然白果都在这里了,夏温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卢氏凄然道:“那孩子定是怨上我了。我不怪他,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你让白果去把他叫来吧。就说我有话同他讲。”

吴嬷嬷看着面无血色的卢氏,劝道:“夫人还病着呢,不如先歇息,等歇息好了,再唤大少爷来不迟。”

卢氏却很执着:“不,现在就叫他来。不然我睡不安稳。”

吴嬷嬷没办法,只能让白果去叫人。

夏温娄来后,清退了房内所有下人。他坐在榻边,眸中无波无澜地看着卢氏问道:“娘找我来所为何事?”

卢氏伸出手想摸摸儿子的脸,但还没碰到就被夏温娄一把抓住。他将卢氏的手放入被子里,淡淡道:“小心着凉。”

卢氏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浅笑。

“温娄,你去妆台前,台面角落一处凸起的地方,你按下去,里面有个锦盒,你去把它拿来。”

夏温娄依言照做,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精致的锦盒。

他拿给卢氏,卢氏没有接,只是伸手轻轻抚摸着锦盒,缓缓道:“以后你就是这锦盒的主人了。这里面放着娘手中剩下的银票和你外祖母留下的首饰。这宅子里的东西,你若觉得能用得上的就搬去新宅子吧。至于这座宅子,你若觉得晦气,可让你舅舅找人卖了,卖得的银子你也收好。如此,娘手中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夏温娄眼皮一跳,卢氏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交代遗言。他不动声色的问:“娘日后有何打算?”

“娘想好了,我会跟夏松和离,日后就找座庵堂清修。他不是说等以后谋得一官半职就重新迎我回去吗?我想看看他能不能说话算话。”

夏温娄暗松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对生活绝望想要寻死。

“我知晓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您好好养着。”

“你弟弟……”

夏温娄接过话头:“然儿这次会一并过继到夏柏名下,我们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他会同意吗?”

这个他指的是夏松。夏温娄自信道:“我会让他同意的。”

卢氏点点头:“好,你去吧,娘睡会儿。”

夏温娄行礼告退,他捧着锦盒快走出门时,忽然道:“今日的事我会给娘一个交代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卢氏眸中的笑意也深了几分,有儿子的感觉真好。

只不过在夏温娄的背影从卢氏的视线中消失后,她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想起刚刚的那个梦,她的眸中似结了层冰霜,冷得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