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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云帆从卢珊珊家出来后,坐进自己的车里,原本狂跳不止的心依旧无法平静。
他刚才对卢珊珊所做的那些不受控制的亲昵举动是不是都被欧鹭鹭看在了眼里?她会不会去白玫那里嚼舌根、告他的状?如果江绍玮知道了他对卢珊珊不一样的心思,会不会对他动武叫板?这些会不会影响卢珊珊的病情和治疗?
一连串没有答案的问题在闵云帆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中。
因为思绪混乱,心情烦躁,闵云帆离开卢珊珊家入住的小区后,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找了一个小区附近的饭馆,点了几个小菜,一个人吃了起来。
闵云帆吃完饭,回到家时,已是晚上的九点多。
一到家,他便冲进浴室去冲澡。下午在卢珊珊家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小女人吐了两次,弄得他身上一股子酸腐的味道,很是难闻。
洗漱完准备上床休息的白玫看到自家男人回来,还没来得及多问,就见他进了浴室。
这时,白玫无意中瞥见男人脱下来放在椅子上的白衬衫上竟然有一大块污渍,她拿起衬衫放在鼻子跟前嗅了嗅,一股食物酸腐的臭味席卷而来,充斥着她的整个鼻腔。身为一名资深的护士长,她非常清楚闵云帆衬衫的污渍是什么东西,她顿时心生疑虑。
待闵云帆洗完澡出来,白玫手里拎着她的白衬衫不解地问道:
“云帆,你的白衬衫上怎么有呕吐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今晚和谁一起吃的饭?”
“哦,哦,我今天去开学术会,和参会的学术界同仁一起吃的晚饭。有位医生喝多了,我扶他去卫生间时,他不小心吐了我一身,我这就去清洗干净。”
闵云帆深知他衬衫上的呕吐物是卢珊珊不小心吐在他身上的。为了不引起白玫的猜疑,他撒了个谎,胡乱地敷衍着。
“不对呀,我闻了这呕吐物里根本没有酒味呀!”白玫想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都过去几个小时了,酒精味早都散尽了,你就不要为这等小事穷追不舍了,好不好?我的夫人,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
闵云帆满脸堆笑,趁势推着白玫上床休息,而自己则是快速拿过她手里的白衬衫,去卫生间清洗。
翌日早上,是一附院每周一次由科主任、护士长参加的中层管理干部例会。
白玫正好和乳腺科张主任坐在了一起。会议开始前,两人随意地聊了起来:
“白玫啊!你家云帆的身体还好吧?最近,他组里的病人有点多,你可要多给他做点好吃的给他补充营养,要多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不能把他累倒了哦!呵呵!”
“张主任,您放心,做饭是我的拿手绝活,我绝不会亏待云帆身体的。不过,他最近确实有点疲惫,晚上经常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睡觉还老是说梦话。张主任,您可要多心疼我家云帆,不要给他安排太多的工作啊!不然,把他累病了,我可不答应哦,哈哈!”性格开朗外向的白玫半开玩笑地对张主任说道。
“白玫,你可不要冤枉我啊!昨天,我可是给你家云帆放了小半天假,学术交流会三点多就结束了,我让他早点回家去休息了。”张主任继续笑眯眯地说道。
“放了半天假?你们昨天的学术会不是开了一整天,晚上还在外面聚餐了吗?”白玫瞪大双眼不解地问道。
“没有啊!你知道的,现在医院管得很严,这种学术会是不允许聚餐的,他昨天三点多就回家了。”张主任继续解释道。
当白玫准备继续追问下去时,主持人的声音在会场突然响起,会议正式开始了。
昨天下午三点,闵云帆就结束会议回家了,可他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既然他没有去聚餐,那他究竟去了哪里?他到底跟什么人在一起吃的晚饭?难道是和什么女人在一起?他为什么要对她撒谎?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一连串的联想充斥着白玫的整个大脑,让她心绪烦乱,心神不宁,根本无心开会,会议讲了些什么内容,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晚上回到家,白天窝了一肚子火的白玫本打算劈头盖脸地将闵云帆质问和痛骂一通,但她想来想去,终究还是忍住了。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突然觉得自己一定要耐住性子,仔细观察,寻找蛛丝马迹,当一回侦探,看看这个闵云帆究竟是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这个弥天大谎?
接下来一段时间,闵云帆和往常一样上班下班,并没有做出什么让白玫不放心的逾矩行为,一直疑神疑鬼的白玫最近一无所获,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一个月后的周末,闵云帆受医院委派,前往d市所辖周边县城的农村开展乳腺疾病义诊活动,白玫则是在家里干家务、打扫房间。
当她给书房的书桌擦灰时,发现中间一个抽屉是上着锁的。她突然想起,她和闵云帆结婚后刚搬进这套房子时,他曾对她说过,这抽屉里装的是他非常珍贵和重要的学术资料,不经过他允许,她绝不可以随意打开抽屉翻看。当时的她非常乖巧听话,也就没有在意和继续追问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从没有要打开抽屉看个究竟的念想。
可是今天,她突然对这个上锁的抽屉充满了极度的好奇心,想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秘密。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抽屉的钥匙,可是,她把书房的柜子、抽屉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这个抽屉的钥匙。于是,她灵机一动,打电话找来了开锁王,将抽屉的锁芯撬开了。
白玫打开抽屉,发现里面有几个信封,她拆开其中一个信封,拿出里面的纸一页页地翻看着。当信纸上刚劲有力的字体呈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的脸上开始火辣辣地发烫。
原来,这抽屉里装的根本不是闵云帆所说的什么学术资料,而是他这些年写给她的情书,足足有99封之多。
那年那月那日,十里桃林落红满径,你手握折扇,翩翩而来,带来了一场洋洋洒洒的花瓣雨,漫天飞舞的花瓣渐渐地融化了我的心。
你脉脉不得语,却似曾相识,你可知有多少次,你尽入我的梦境。从此,我便爱上了做梦,因为只有在梦中,我才可以和你相见,只有在梦中,我才可以真实地触摸到你。
纵是沟壑纵横,只要相见,弱水三千,我只取你这一瓢饮,我愿与你终老一生,护你一世周全。
遇见你是这前世今生的缘,你可知,和你遇见,就是一眼万年。从此,风雪是你,雨露是你,桃花是你,流水是你,目光所至都是你,倾尽温柔只为你。
……
珊,我好想让信鸽捎信给你,我在鲜花盛开的十里桃林等你,你若不来,我将会和这散落的花瓣一起葬入泥土,和你永不再相见。
……
每一封信里写的都是极其肉麻和缠绵悱恻的情话。看到最后,白玫偶然发现,信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名字“珊”,而且这封信最后落款的时间竟然是一个月前的某一天晚上。也就是说,这些年的无数个夜晚,他一直都在隔三岔五地给这个女人写情书,从来都没有间断过,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还没等白玫想明白这个叫“珊”的女人究竟是谁,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从信封里掉落在了地板上,白玫弯腰捡起照片仔细端详起来。
这张照片上是一个十六、七岁花季般的女孩儿穿着大红色的花苞裙,化着漂亮的舞台妆,拿着话筒,正站在舞台中央主持节目。女孩儿身材苗条,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笑靥如花,漂亮清纯,非常吸睛。
白玫翻过照片,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已经褪色的钢笔字:
珊,你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孩儿,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白月光。念你!想你!
看着,看着,白玫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欣喜和心跳加速,渐渐变得阴郁起来,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双手也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心脏一阵绞痛。原来,这并不是闵云帆写给她白玫的情书,而是他写给另一个女人的。而她并不是闵云帆此生的真爱,他心里真正爱的女人另有其人,而此人正是名字中带有一个“珊”字的女人。
这个叫“珊”的女人究竟是谁?她是什么时候偷走和占据了闵云帆的整颗心?又是什么原因让闵云帆这么死心塌、如痴如狂地爱着她?甚至愿意和她共同埋葬在同一片土地上。
她和闵云帆同床共枕了二十年,还养育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儿子,可到头来,闵云帆竟然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她,而是对一个虚幻得像云烟一样的女人痴心不改、念念不忘。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讽刺啊!
白玫死死地盯着那张有些褪色和模糊的老照片,整个人悲伤欲绝,身体也不受控制地不停颤抖着。
突然,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张非常憔悴、没有血色的美丽脸庞。她这才恍然大悟,难道这张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儿就是她?
名字重合,那双勾人的黑亮眸子也几乎一模一样,难道闵云帆信中写的那个女孩儿真的是她?
白玫用双手撑着书桌,尽量让自己站立,不会因情绪激动而摔倒。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将自己这些天里的所见所闻和所经历的事情串在一起仔细地捋了一遍。
好姐妹说,闵云帆对那个生病的女人出奇地好,而她从没有对任何一个病人这样上心过。闵云帆最近怪异的举动和撒谎行为似乎都是从那个女人来d大一附院乳腺科住院开始出现的。还有,闵云帆最近晚上睡觉总是说梦话,他喊的人名里似乎的确带有一个“珊”字。
看来,这个照片里的女孩儿真的是她,而且是三十多年前的她,而闵云帆写的这99封情书毫无疑问是写给她的。
想到这里,白玫气得血脉喷张,血液直往头顶上涌。她突然发觉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大傻瓜。闵云帆三十多年来,一直爱的女人竟然不是她身为妻子的白玫,而是那个长着一脸狐媚相的女人,而且在她和闵云帆认识之前,他就疯狂地爱上了那个女人,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闵云帆当年是因为没有追到那个他深爱的女孩儿,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她,她成为了那个女人的替代品,她真的好可悲,好可怜啊!自始至终,她只是扮演了一个被蒙在鼓里的白痴的角色。老天呀!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几乎是掏心掏肺地对这个男人好,爱着这个男人,她赔上了自己的青春,赔上了自己的大好年华,可到头来,她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滑稽可笑的答案。闵云帆根本就不爱她,他爱的是这个叫“珊”的女人,她爱的是那个长着一张明星脸红颜薄命的女人,她爱的竟然是江绍玮的老婆,一个有夫之妇。
白玫捶胸顿足、仰天痛哭着,她想把自己心中的所有委屈完全地发泄出来,她想问问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她甚至想把闵云帆碎尸万段,她想报复那个夺走她爱着的男人整颗心的女人……
一个小时后,哭够、发泄够的白玫逐渐恢复了理智。她看着散落了一地的情书和那张泛黄的老照片,眼睛里充满了愤恨和怒意。她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恶毒的念头,她要让闵云帆和那个女人尝一尝被侮辱、蒙骗和当猴耍的滋味儿和感觉。
她用手用力地擦干脸上的泪水,蹲下身子,捡起情书整理好,重新放进信封里,将换了锁芯的抽屉锁好,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干她的家务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