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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林子经过昨夜的变故,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遭遇猛兽的袭击,哪怕是蛇虫鼠蚁也不可闻,林子里没有一点声音,鸟儿自然也已经离去。
动物与生俱来拥有比人类更为敏锐的知觉,这也是为什么地震或火山爆发前,乌鸦成群惊飞,野畜昼夜狂躁的原因,现在出现这种异常,说明此地必将拥有与天灾同等威胁的恐怖。
秦棋开始顺着野兽离去的方向艰难前行。
大日西斜,秦棋再度攀上一颗古木眺望四周,在他的正前方,约三公里的地方地势开始起伏,是一座小山。
光秃秃一片,与别处的景象完全不同,像是人为开伐所致。
秦棋没有停留,向前继续狂奔,林中依旧没有任何生灵,只有枯枝烂叶纷飞时沉闷的奔跑声。
“唳——”
一只巨鸟在天空中飞过,在大地上留下大片的阴影,秦棋屏息寻声望去。
巨禽双翼如盖,在碧空中滑翔,形似孔雀但绝对不是。
一根根淡蓝色翎羽在阳光的照射下放射着炫目的光彩,双足鳞片覆盖,呈玄黑色,头颅高昂,凤冠猩红如血,尾羽足有丈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蛮荒凶威铺面,宛若九天神鸟。
“绕开了那片荒芜的小山?”
秦棋隐藏在丛林间,等待稍许,见巨禽远去才露出身形。
秦棋放慢了速度,猜测自己已经远离了老林的核心,正在向边缘处前进。
黄昏时分,秦棋终于来到了坡地。
“这里的土壤有些不同。”
当秦棋靠近之后才知道,这里形成空旷地并不是人为的砍伐,而是因为土壤不适合生长树木。
大地焦黑暗红,似云霞,与西边的火烧云连成一片。
泥土干涸坚硬,秦棋捡起石头向地上砸去,没有半点损伤,整座大山如同是一块巨大的铁疙瘩,所有的树木全部枯死,枝丫在虚空中伸展,在黄昏下给人一种枯败萧瑟之感。
“这里也曾繁荣,但是出现了某种变故,这些枯死的古木便是佐证。”秦棋推测。
秦棋开始登山,约莫不到一刻钟,一块断裂的石碑出现在秦棋的视野中。
石碑古朴黝黑,厚约半尺,高约半丈,顶端有明显断裂的痕迹,仿佛存在了亿万年,风霜雨雪使它沧桑,给人一种厚重感。
在古碑的正面用阴文镌刻法撰写了一个古朴的大字,一横一竖,清晰可闻,但是这个字秦棋并不熟悉,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字体。
“或许是金文中的‘贰’,又很像甲骨中的‘成’,或许是‘飛’?”
秦棋想要寻找遗失的残碑,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但四下搜寻未果,只好作罢。
赤山并不陡峭,夜幕开始暗淡。
秦棋继续登山,如果预料之外的事情真的发生,那么也只有接受。
天空繁星点点,炫彩夺目,秦棋仰望天穹,发现星辰足有鸡子鹅卵大小,若明珠高悬,与熟悉的夜空完全不同,大地被笼罩在一片祥和中。
就在快要到达山顶时,突然有潺潺水声出现,空气也变得湿润,秦棋惊喜,加快了脚步。
绕过一片枯林,坚硬的地面突然破碎不堪,巨大的夹缝沟壑纵横交错,在那些裂缝中有活水流淌,不过缝隙太过狭窄,他无法接触水源。
他沿着裂缝向山顶靠近,地面如同碎裂的蛛网,越靠近山顶,缝隙便越大,流水声也更大,这说明在山顶某一处一定存在水源,秦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开心的同时,秦棋也在思考,这座若赤铁铸就的神山曾经遭遇了什么,地面为何遭受如此的破坏,裂缝几乎遍布山峰。
除了那些洪荒神兽外,这片大地还隐藏着更加恐怖的未知。
裂缝逐渐变宽,直至山顶,一处活泉出现。
秦棋停下,没有考虑水到底干不干净,开始直接痛饮起来。
水质甘甜可口,回味无穷,如琼浆玉液,秦棋又喝了一口,然后满足的坐在地上歇息起来,自顾的摇了摇头,他从没有觉得水也能这么好喝,看来是渴到一定地步了。
秦棋开始回忆起来,结合前因后果,猜想自己一定偏离了方向,最起码不是朝着自己所预想的方向前进。
今日所见的一切,让他怀疑误入如梦幻境,不说昨夜那声突兀的兽吼,单是那凶威盖世的异禽,虽惊鸿一瞥,也足以确定,这个世界悄然无声间变了。
好在所有的动物,似乎都在本能的避开这座荒凉的赤山,这让秦棋心中有点庆幸,起码今夜能够好好的休息,养足精神。
啵!啵!啵!
细不可闻的声音突然出现,星光自九天垂落,地面像是被铺满了赤色玛瑙,徐徐生辉,在黑夜中如一座仙迹,如梦如幻,非常的不真实。
那是一颗颗神秘的种子,正在以一种不可理解的速度生长,每一株足有尺余,通体荧光流淌,花瓣如丝,尾端卷曲,流光溢彩,分外诱人。
秦棋起身,想要下山,但是整座山峰都被这种奇怪的植物覆盖,前后不足片刻,红霞漫天,妖艳动人。
他很吃惊,仔细观察,努力的辨认,这像极了曼陀罗花,似赤而黄,如青如紫,使人痴迷。
曼陀罗花真实存在,带有浓烈的宗教色彩,传闻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修行的时候,先是恶魔飞舞,然后是美女诱惑,直到他悟道成佛的时候,这时候就传来妙音阵阵,天上降落下无数曼陀罗花。
不过秦棋并不相信,他只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讶。
诡变还在持续。
那些本已败亡的枯木再度抽条生长,枝叶在暗夜中随风飘摇,簌簌作响,郁郁葱葱。
在星光与曼陀罗妖艳的红映衬下,万物生长。
大地突然震动,泉水翻涌,秦棋抬头望向苍穹。
耸立在明月与星光之间的,是一座仙宫!
天宫仙气缭绕,一座座雕龙画凤的殿堂隐于其间,琼楼玉宇纵横交错,仙鹤飞翔,神鹿尽情飞奔,丝竹管弦之乐婉转飘扬,薄雾从大地上升腾,星光自穹宇中洒落,突兀沉浮于虚空,近在咫尺,又像是远在天边,缥缈不可寻。
秦棋痴迷的看着虚空中的圣地,心神被牵引,无声无息间,一条登天之路从穹宇衍生而来,直至脚下。
曼陀沙华绽放的更为鲜艳,秦棋缓缓抬脚。
拾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