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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种状况,江城子立马告诉了何若亦。
何若亦当即派人监管州府集曹,严查商行,不准私下囤积。
但利益如毒酒,纵然它毒害无比,可还是没有人会放弃味美醇香。
短短数日,营州地界便发生多起粮食私运的事件,小到几十石,大到几百上千石,最关键是的这些粮食最终初始方向全都在雁门郡,送达的方向却是辽东城,哪怕是受缚的商人被关入牢房,也决口不提背后的始作俑者。
这么一来,官家倍感头大。
“官无官威,商道妄为,长此下去,后果会变成什么样”
州府内,何若亦沉声斥责,阶下众官你看我我看你,没有谁敢脱口一字。
“怎么都不说话?集曹呢?法曹呢?仓曹呢?你们负责商事,颗税管制,怎么都不说话?”
集曹费巨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说:“大人,不是下官不尽职,实在是州府的粮库见底,现在能保住半个月后的春种已经不易,想要干涉粮价,实在难啊!”
“费大人说的难处,也是下官的难处!”
法曹陆升南跟着附声:“这几日辽东方向传来消息,州内最大的粮道发生骤变,各地商号或屯粮,或出粮,全在商户东家的管控,官府如果有粮,尚可放仓冲一冲,只要他们的农粮与官家对价,我们大可借口把他们抓了,否则咱们就是枉权!”
“对对对近几日下官与城内的数家粮号商讨,想要以官授的意思让几家粮号放陈粮平缓下局面,结果那几家商号全都拒绝,试问往年,有谁不想借用官家的名号做生意?唯一的解释就是雁门郡那边的冲粮情况太重,我们已经受到影响!”
仓曹谢墨同样诉苦水。
这下何若亦是真的头痛了。
一番琢磨,何若亦咬牙:“小小的苏氏不过是商贾之流,如何就能影响商道粮价,难道官家的威名已经消失不见!”
“大人,有句话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主薄刘仲林上言,何若亦斥声:“说!”
“苏氏本就是百年大族,雄踞辽东多年,旗下掌控钱庄、河运、粮道、布帛、典当等生意,尤其是苏氏族长苏靖烨,以河运扬名,背靠辽东大都督,试问,在辽东这片地面上,有谁敢驳了大都督的面子?现在苏氏发生内裂,粮道、布帛两大商号易主,苏靖烨独揽大权,那些豪族、商贾自然会趋之若鹜,求得一些残羹剩饭,加上苏氏多年来的粮仓囤积,猛然间发生商事混乱也在情理,下官建议大人不要慌,利用朝廷的赈灾缓缓行事,否则得罪了苏氏,就是得罪大都督!”
听到这番话,连带何若亦在内的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可刘仲林气沉心静,并无慌张。
数息之后,何若亦道:“刘主薄,堂议结束后,你独自来见我!”
下元街,江记皮货行。
自昨日与西夷白苍部的汉子做了生意后,徐玉瑱一直在琢磨这事,老吴见状,道:“小子,有些时候有些事,你不能太过琢磨,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徐玉瑱有些迷惑:“掌柜的,常言道事当多思考,才能查漏补缺,如果不提前谋划,不时时防范,万一出现问题,只会后悔莫及!”
“可还有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看到山,你怎么知道下面的情况如何?小子,你是个聪明娃,但一定得记住,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一通说教,徐玉瑱嘿嘿一笑:“掌柜的,您说的在理,我就是急躁了点,往后会注意!”
这时吴启从外面进来,道:“商栅栏里出事了,一群人打起来了!看的真带劲!”
“咋回事?”
老吴问,吴启说:“几个粮贩子干起来了,没一会儿官家人到了,一查看,原来是贩售私粮的”
“私粮?”
徐玉瑱稍有意外:“具体怎么个情况?”
“不太清楚,好像是最近雁门郡那边的粮食大放仓,咱们这边已经涨到三两左右,雁门郡竟然突然撂出一两八,这么大的差距,也怪不得那些个贩子会冒险运来!”
“阳城和雁门郡相距也就一百五十多里,怎么会粮价差那么多?”
老吴倍感意外,要知道粮道通联各州,如果说一州与一州之间有差距,那还正常,可现在一州内的两地都敢差这么多,如果说不是人为的,谁敢相信?
“或许是因为苏氏粮道重整大旗的缘故吧!”
撂出这话,老吴看向徐玉瑱:“你说什么?粮道易旗几个意思?”
“原来辽东的粮道商人是苏靖州,现在苏靖州死了,粮行被其它人抢走,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商领名自然也要有动静,况且苏靖州的临河园有数万石粮食,其它的商行也都常年备存贮量,眼下又是官家赈灾不利的时节,新的商领人肯定会放粮冲击市场,一来是向官家立威,二来嘛也是铺设自己的新商路”
面对解释,吴启这个小胖墩很是意外:“老弟,你咋会知道这么多?”
“我以前就在苏靖州的府上,只可惜府邸被夺,家奴遣散,各寻生路!”
说罢,徐玉瑱一揉脸皮,道:“那些个大家伙们有权有势,咱们小家小儿的招惹不起,就远远躲开吧!”
虽然徐玉瑱说的很平淡,可老吴知道,眼前的小子绝非平淡求活的主,当然他也没必要戳穿。
简单的考虑后,老吴道:“小子,小墩,午时以后会有几个皮货山人来送货,他们呢都是老主顾,往年也相交过,只是今年的行情很不好,如果还按照交情价收,咱们怕是要亏损不少,我不方便直接与他对面,你们俩就招呼下,实在不行,再来寻我!”
“啊?”
吴启很是意外:“叔,老主顾,我们这不中吧,万一闹出了岔子,那岂不是影响了生意!”
“你啊,什么时候能够长进点!”
老吴对于吴启的表现很不满,倒是徐玉瑱道:“掌柜的,我明白了,您老该干嘛干嘛去,我知道如何应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