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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银子枷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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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暂时还不清楚,要么我打听打听!”铁肇提出自己的想法,李德鹊却道:“当务之急不是高力士,而是那个宜兴和的东家于成龙,他把话放出来了,咱们得尽快给出反应,否则后果必定还是麻烦!”

眼看事情凑到一块了,徐玉瑱也没辙了,稍作考虑,他只能发话:“罢了,我亲自去看看那个宜兴和东家到底是何方神仙!至于其他的,过后再说!”

宜兴和的后院,于成飞自顾喝着小酒,和三回来后,道:“东家,刚刚出去看了看,那个义信成的掌柜还没有出现,咱们仓库里已经备好的绸缎是不是卸车放回去,我这看着天色要变,万一待会儿下雨了,那个李掌柜还没来,咱们的绸缎再淋着雨,岂不是麻烦了!”

“慌什么?”于成飞笑笑:“义信成能够在辽东搞出那么大的场面,我足以断定徐玉瑱不是什么善茬,既然他不是善茬,手下又怎么可能出现废物,况且我也把话说明白了,王淳之所以搞他,是因为誉王殿下,我们也是誉王派的商号,如果他不应,我就会把这事告知王淳,剩下的戏徐玉瑱没有能耐唱!所以你瞧着吧,那个李德鹊掌柜不来,徐玉瑱就必须亲自来!”

“可是东家有没有想过,要是咱们真的和他合作了,王淳那边得到消息,还是要出麻烦的!”和三还是有些顾忌,于成飞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今日见了我大哥,现在户部的事已经攒了一堆,其中国库粮仓里的粮食更成为誉王心头的病,否则他何必要去收揽地方的商号,就说辽东苏氏吧,那个百年字号背后是辽东大都督李秀成,现在出了一个义信成,誉王肯定不能放过,我们就是做生意,只要生意顺畅了,粮食弄来交了帐,誉王殿下绝对不会怪罪什么!毕竟这事堵了户部的疏漏么。誉王殿下在朝臣门前拿下脸面,试问,太子殿下都没有搞定的事,誉王殿下搞定了,满朝文武如何想,那自然会有轻重分别!”

“东家所言有理!”和三品味着深意,觉察其中的道道后,不再多言其他,随后和三与于成飞小酌起来,酒过三巡,跑堂伙计前来禀告,说义信成的东家徐玉瑱求见,听此,和三笑声:“东家好算计,那家伙果然来了!”

“哼哼!”于成飞打了个酒嗝,道:“要是这些小事都拿不准他们,我这宜兴和就白开了!”话落,和三亲自出去迎接徐玉瑱,不多时,徐玉瑱来到于成飞面前,从年岁上估测,徐玉瑱年不过二旬,比起三旬有五的于成飞显然稚嫩不少,可再仔细对视琢磨,于成飞就从徐玉瑱的眼中看到了算计,那是一双经历过大风浪的眼神,因此,于成飞没有摆出之前的老套欺压做派,直接摆手示意:“徐玉瑱东家,坐下喝一杯!”

“晚辈多谢于东家!”徐玉瑱礼态相换,没有落下一丝脸面,待面前的杯中酒满上,徐玉瑱先干为敬:“于东家,这一杯是我来到陈唐郡的搅扰,还请于东家见谅!”

一饮而尽,杯中见底,和三从旁赶紧再添满,徐玉瑱二度端杯:“这一杯是我前来拜请于东家的心意,还请于东家日后多多相助!”等到第三杯酒满上,于成飞拦住了徐玉瑱:“小子,我这不曾讲过什么规矩!你自顾自的喝上两杯,我应不应你也不问,是不是有些做作了!”

话有试探,徐玉瑱笑笑:“于东家倘若不见我,不助我,又何必让这位和掌柜与我的人暗出言辞,所以说,凡事要先出为敬,后出为卑,我不能让于东家失望对吧!”

听到这些,于成飞对于徐玉瑱的看法再度转变:‘好小子,一眼看出我有想法,还不点破,有点意思,不过这燕京的路子没有你们地方州府那么随意,接下来能不能成,还得看你够不够胆子!”

暗中琢磨一瞬,于成飞道:“小子,我看你是个聪明人,之前的风言也传了不少,你小子能把河东王氏玩于掌中,算是个带着精细的莽夫,现在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两万两的绸缎生意,我拍桌子给你定下,而且为了彰显宜兴和的诚意,一万两算作我的礼面,再出一千一百匹绸缎,共计两千两百匹,一并装车交付你!如何!”

“两千两百匹?”这回轮到徐玉瑱惊蛰了:“于东家,你这么做,我可有些不明白了

“徐东家,这有什么!初次交易,你又是外地来的,我必须让你放下心来!”于成飞笑呵呵的说:“仔细算一下,我饶了你一半的价格,可真要算绸缎从西州送来的价,我还是不赔,毕竟西州盛产丝纱,绸缎的成本价并不高,况且现在又是淡季,雨水很多,稍有不慎,绸缎放在仓库里潮了,那损失远远高于两万两!”

“就算这么说,可是于东家,我从十四岁就入行商路,粮布盐铁粗麻野货山珍,就是马匹骡子,也都过手不少,其中各个差价和行价的高低,就算拿捏不准,心里也有个五六成,所以说您这么搞,实实在在送了我一场大生意!”

眼看徐玉瑱把话说明白,于成飞自然要顺着自己的算计往下走:“徐东家果然是敞亮人,看来风言传的不对!”

“风言传了什么?小弟初来乍到,还不清楚,于东家能否告知一二!如此小弟也好张张记性,免得日后行事大咧闹出麻烦!”对于徐玉瑱一脸请教的姿态,于成飞摆出二大爷的谱,道:“小老弟,我年长你不少,称呼你老弟没问题吧!”

“没问题,小弟能得于东家的情分,那是老天爷相助小弟在燕京落地!”徐玉瑱看到梯子肯定不松手,于成飞趁着酒劲也愿意往下说:“小老弟,王厚早你半个月就来燕京了,现在已经传遍,说你这个地方奴才出身的商贾小儿竟然敢和官家作对,还算计州府,从中谋利霸市,十足的恶棍,除了这些,你还得罪了誉王殿下,知道么?”

“誉王殿下?这是何时的事?小弟不知道啊!”徐玉瑱赶紧装出一副无顾的模样,因为他知道于成飞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有其他的目的,尤其是那句得罪了誉王殿下,简直就像赤裸裸的刀尖顶在面前,但是人的欲望都有着无法改变的定律,那就是一个人想要拿下对方的时候,必须要从对方孤独无助下手,将绝路摆在面前,任凭他选择是跳下去,还是抓住眼前可能出手相助的强者衣襟,在没有闹清楚状况前,徐玉瑱自然要装了这个孙子,短暂的沉寂后,于成飞自以为拿捏住眼前的外地小子后,他才继续笑呵呵的说:“老弟,不是哥哥糟践你,做生意就做生意,何必要与那些世家斗呢?鬼知道他们会用什么下三滥手段,而且誉王殿下是谁?当今皇上的二子,你得罪他简直是找死都不看看坟头在那个地方埋!”

“于大哥说的在理,小弟那会儿也是糊涂,不知怎么就得罪了王家,至于您说的什么誉王殿下,小弟是一点都不知道!”徐玉瑱也算是有几分演技,加上酒劲上头,那股子困惑无奈实在让人不会想其他,于是于成飞道:“老弟,王厚背后的王淳就是誉王派的人,所以你得罪王厚,王淳又放出风,在这种局面下,燕京周围的那些商号谁又会白白招惹麻烦呢!”

话到这里,于成飞已经把徐玉瑱的处境给说的一清二楚,就连剩下的意思也都摆在眼下,除非徐玉瑱是个傻子不应,否则他一定会照办,果不其然,徐玉瑱快速考虑后,又倒了一杯酒灌下:“于大哥,我这处境也是倒霉,可我很不服气,所以要来燕京试试水,一旦我能把义信成的旗子给立起来,那么王厚的脸就彻底落在地上,所以还请于大哥帮帮忙!助我将生意通畅!”

“我不是已经送了一一千匹一百匹绸缎,这些就是你在燕京做生意的旗子,其他商号看了,也都不会再难为你!”于成飞笑呵呵的摆出架势,徐玉瑱快速一琢磨倒了酒:“于东家这么帮我,一定不能是白白出力,况且商路上也没有平白一说!”

“好小子!”于成飞夸赞一句:“徐老弟果然是个可造之材,既然你都开了这个茬口,我就不多说了,徐老弟,你在辽东的汇通道实在引人,尤其是在商事混乱的情况下,竟然能够统一地方价格,所以我打算从你手里弄来一批价格最低但是数量足够多的粮食!不知徐老弟是什么想法?”

“价格事不算大事,只是小弟不知道于东家想要多少粮食?”徐玉瑱卡主关键:“现在刚刚过了粮收的季节,地方的粮食价格都在官仓定制的赋税价格之上,这也是规矩,没有谁敢破坏,再一个数量,官家刚刚征收了税赋,豪族世家也从佃户哪里抽走了自己的所的,余下流通的粮食都在各家商号手中,真想统一价格,也不是简单的事!”

话意吐露出一些困难,于成飞笑笑:“徐老弟,别的困难,你说出来,我还会考虑考虑,可是在辽东、冀州那些地面上,要说粮食贩运上的困难,那老哥哥就要糟践你两句,河东府、营州等地的霸粮事件,徐老弟不会不清楚吧!”

此话入耳,徐玉瑱算是明白,眼前看起来已经喝醉的于成飞早就把自己的一些消息弄得清清楚楚,因此他不在啰嗦:“于东家真是好打听,什么都给了解了!即然这样,那老弟就给你托个底,现在辽东冀州两地的粮道有五成在兄弟的手里控制,可是真正要动起来,必须得有官府的点头,起码是州府以上,否则郡县那些商事行的集曹官员一定会清查!”

“令书好说!此事我去办,保证你从辽东冀州的商路来燕京无所遮拦,只是不知道徐老弟的商路能做秋末之前送来多少粮食!”于成龙最终问出自己唯一关心的问题,徐玉瑱稍加沉默,足足有个半杯茶的功夫,他抬头看向于成飞:“徐东家,我打算在燕京城内开一个义信成商货行,地方,招牌,有劳于东家照看,银子,您只管开数,我绝对不还价!

“好说!”于成飞再度答应,末了他也迟疑片刻,道:“徐老弟,粮食的事,老哥我希望你多多操心,所以咱们第一笔的粮道生意,我希望数目不少于这个数!”

看着于成飞伸出的一巴掌,徐玉瑱眉头微微一皱:“于东家,五万石,这不是小数!容我考虑考虑!”

“不不!徐老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咱们的粮食交易,第一批货,不能少于五万石,依照辽东走冀州南界入燕京的路程,从现在算起到秋末之前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起码要三趟,所以我要的粮食数大概在二十万石左右!”

“什么!”这下真是让徐玉瑱愣住,因为他之前在河东府霸粮时所屯的粮食数也不过区区的八万石,二十万石,那几乎是辽东贫瘠之地半年的粮道总量,就是之前的苏氏三房一次性拿出二十万石,也是要了老命。

不过在一转念,徐玉瑱就反应过来于成飞为何全部答应了自己刚刚的要求,那是因为他提的要求和这批二十万石粮食背后的利益关系远远大于义信成的招牌和旗子,所以说徐玉瑱有些怀疑于成飞的到底目的何在!

“徐老弟,怎么样?你的第一笔生意,我宜兴和全力支持,我于成飞全力保驾护航,反过来你和我的第一次生意,我希望徐老弟不要有托辞,否则我只能让徐老弟失望家可悲了!”

赤裸裸的威胁再度摆出来,徐玉瑱心里飞速盘算:‘王厚那个老东西已经将义信成的名声给折腾的不像样子,倘若现在和这个背靠六部官员的宜兴和于成飞闹崩了,怕是后果比王厚更加倒霉,也罢,我就咱且忍下这一招,看看你们所谓的誉王殿下派系有多么厉害!”打定主意以后,徐玉瑱没有在托词的意思,他缓了口气,道:“于东家,二十万石粮食放眼整个北秦,怕是也没有多少人做过,现在老弟斗胆接下你的意思,能不能成,老弟只能全力以赴!”

话有松动的意思,于成飞也知道自己想要的事有多大难度,暗里他也缓了一口劲儿:“徐老弟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出了,老哥绝对二意!”

“这二十万石粮食,起码要分四批运送,太多了影响运输的速度,再者,现在的粮价在一石九百钱到一两五不定,我的义信成只在辽东平州、营州、阳城、雁门和冀州的河东、河北等地影响力较大,其他的地方,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价格均高,除却官家的税收和地方商铺人利周转,起码要定在一两三靠上,保底不过一两七,这个价格不知于东家能否接受?”

“一两七,保底一两三不说了,那是最初的薄价,就是运送到燕京来,恐怕还要加上一成利,这样,我给你一两八的利价,倘若再多出了,你就自己想办法,赚的全都归你如何?毕竟这是和朝廷六部做的生意,你没有太多的余地!而且你也要靠这一次的事扭转自己的不利局面!”

“多谢于东家!”眼看于成飞给出满打满算的利润价格一两八,这暗里的意思就是让他把多出的一成利返给宜兴和,因此徐玉瑱心里暗骂不已,面上却笑意连连:“那咱们就说定了,我这回去以后,就派人赶回辽东筹备,粗略估计,半个月后会起运第一批五万石,到时还请于东家把过路的书令准备好!免得地方官员一层一层拨下去,运到燕京以后已经成为空袋子了!”

“放心,误不了你的事!”说罢,于成飞冲和三一个眼色,和三立刻将一张盖有官府印记的银票递给徐玉瑱:“这是五万两的数,你大可以去广盛元查验查验!”

“于东家给的钱,错不了数,在这里小弟多谢了!当然义信成在燕京开铺面的事,还请于东家这两日好生合计合计,如果顺利,小弟希望十日内开张,也算趁了于东家粮运的喜气!”

“好说,好说!老哥我这就派人回京去办!”于成飞满口应下,徐玉瑱又寒暄几句,起身离开,紧接着和三上前道:“东家,这个徐玉瑱不会是夸下海口吧,二十万石粮食,就是辽东苏氏也要咬咬牙关,他怎么就像没事人似的!”

“那是因为他心中有底气!”于成飞一扫脸上半醉不醉的模样:“刚刚我就在琢磨,那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你这么一问,我再反过来一想,算是明白了,怪不得王厚不是他的对手,那小子他敢冒尖去赌,当然他也算准了,这批粮食不是我宜兴和要的!否则他一准不会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