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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小克童年中最悲惨的一刻。
窗外的天色阴沉得可怕,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砸下来。小克蜷缩在客厅的角落里,双爪紧紧捂住耳朵,可父母的争吵声依然像刀子一样刺进他的耳膜。
“你又去赌!你想让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吗?”母亲的声音几乎要撕裂空气,她的脸涨得通红,爪子颤抖着指向父亲。
父亲瘫坐在沙发上,衬衫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好几天没刮了。
“抱歉老婆,我也不想这样的,谁知道手气这么背……”
“呵呵,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母亲抓起茶几上的账单,狠狠地摔在父亲面前,“你看看,水电费、房租、小克的学费,哪一样不要钱?你倒好,把家里的积蓄都败光了!”
小克感觉毛骨悚然,他记得上周母亲还在为他的新书包发愁,那双布满老茧的爪子一遍遍抚摸着旧书包上的破洞。最后,母亲还是咬牙给他买了个新的,自己却连双新袜子都舍不得买。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父亲突然暴起,一拳砸在墙上,“我每天在外面低声下气,看人脸色,回到家还要听你唠叨!”
“你还有理了?小克马上就要上初中了,你知道现在补习班多贵吗?你倒好,把孩子的未来都赌没了!你要把我们一家往死里逼吗?”
小克感觉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他想起上周父亲难得带他去公园,还给他买了个冰淇淋。那时的父亲笑得多开心,他还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去赌,我们就离婚!”母亲的声音突然拔高,“我带着小克过,你自己爱怎么赌怎么赌!”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小克心上。他再也忍不住,冲进房间,扑在床上痛哭起来。被子很快就被泪水浸湿,可他停不下来。
那一刻,小克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四周都是冰冷的墙壁。过不多久,这个家便不再完整了。
后来,父母真的离了婚,小克便和母亲生活在一起。
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小克每次回到家里都会看到母亲的身影,但那天,小克从学校回来,并没有没有看到母亲。
“怎么回事?”
往常这个时候,母亲总是会在厨房里忙碌,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便会探出头来,温和地说:“小克回来啦?快去洗手,饭马上就好了。”
可今天,家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声在呜咽。他放下书包,快步走进客厅,只见母亲正脸色苍白地蜷缩在沙发上,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妈妈,你怎么了?”小克急忙跑过去,蹲在母亲身边。
“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妈妈休息一下就好。”
小克的心里一阵酸楚。母亲一直在为生活奔波,白天在工厂里做缝纫工,晚上还要接一些零活来补贴家用。尽管生活艰难,母亲却从未在他面前抱怨过一句。
可今天,母亲的笑容却显得那么勉强,甚至有些虚弱。
“妈妈,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小克的声音有些颤抖。
母亲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用了,小克,妈妈没事。你去写作业吧,饭我已经做好了,在锅里热着。”
小克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母亲疲惫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站起身,走进厨房,揭开锅盖,发现里面只有一碗简单的青菜汤和两个馒头。他的眼眶一热,泪水差点掉下来。
母亲今天连饭都没吃,就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得吓人。小克多么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能为母亲分担一些生活的重担。
他端着饭菜走到母亲身边,轻声说:“妈妈,你吃点东西吧。”
母亲勉强坐起身,接过碗,却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汤,便放下了碗。
“小克,妈妈想睡一会儿。你自己吃饭,好吗?”
小克点了点头,看着母亲重新躺下,闭上眼睛。他坐在母亲身边,默默地吃着饭,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那天晚上,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起来给他检查作业,也没有在他睡前给他讲故事。如果这一切只是噩梦该多好,醒来后,这些画面都会消散。
高中那会儿,因父亲的离世,催债人找上了家门。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最终离开了小克。小克成了孤儿,独自面对生活的残酷。那些催债的人依然不依不饶,小克只能想办法去打工,早日摆脱这场风波。
他带着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点钱,离开了那个曾经充满温暖的家。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直到看到一处建筑工地上张贴的招工启事。
“招搬砖工,日结工资,包吃包住。”小克盯着那张泛黄的纸张,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工头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着小克瘦弱的身躯,皱了皱眉:“你这身板,能搬得动砖吗?”
小克咬了咬牙,说:“我可以的,请给我一个机会。”
工头叹了口气:“行吧,你先试试。不过我可警告你,要是干不了,立马走人!”
小克点了点头,跟着工头来到工地。烈日当头,尘土飞扬,工人们汗流浃背地搬运着砖块。小克深吸一口气,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第一天下来,小克的爪心就被磨出了水泡,腰酸背痛得几乎直不起来。但他咬牙坚持着,生怕被工头发现自己的不适。
然而,小克的体能终究还是跟不上。第三天,他在搬运一摞砖块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砖块散落一地。工头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行。”工头冷冷地说,“收拾东西走人吧,别在这儿耽误工夫了。”
小克低着头,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本想辩解几句,但看到工头不耐烦的表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走出工地的那一刻,小克的心在发痛。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找到下一份工作,否则连吃饭都成问题。
夜幕降临,小克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满天繁星。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小克,你一定要坚强,好好活下去。”
泪水不知不觉滑落,小克擦干眼泪,暗暗发誓:无论多难,他都要坚持下去。明天,他一定要找到新的工作,开始新的生活!
第二天清晨,小克早早地醒来,揉了揉酸痛的四肢,离开了公园。
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小克突然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他循着香味望去,发现不远处有一家小餐馆,门口挂着“招聘厨师”的牌子。小克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推开餐馆的门,小克看到一位中年男子正在厨房里忙碌。他鼓起勇气走上前,说道:“老板,我看到你们在招聘厨师,我想试试。”
老板打量了一下小克,问道:“你有经验吗?”
小克回应:“我妈妈以前是厨师,她教过我一些做菜的技巧。虽然我没有在餐馆工作过,但我很愿意学习。”
老板想了想,说:“好吧,你进来试试。今天中午的客人比较多,你帮我准备一些简单的菜。”
小克兴奋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他回忆起母亲教给他的各种菜谱,开始熟练地切菜、调味、翻炒。不一会儿,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摆在了老板面前。
“手艺不错。你留下来吧,先从学徒做起,工资按天结算。”
“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努力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克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他每天早早来到餐馆,打扫卫生、准备食材,忙得不亦乐乎。老板见他工作勤奋,对他越来越器重,开始教他更复杂的菜式。
小克学得很快,不久就能独当一面了。他做的菜不仅味道好,而且摆盘精致,深受顾客喜爱。餐馆的生意越来越好,老板高兴得合不拢嘴。
一天晚上,餐馆打烊后,老板叫住了小克:“小克,你最近表现得很不错。我想让你当主厨,工资也会相应提高。你觉得怎么样?”
小克惊喜万分,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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