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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事不难明白，本朝商户子弟无法科举，商贾大多喜欢提前投资读书人结个善缘，能成一个就多一条路，这个商人是打着收文章的幌子来拉交情搞投资的。
白鹤明虽然靠一篇文章得到学政赏识，一鸣惊人，但毕竟是个三十五岁还没考上秀才的老童生，其他商人还想观望一下，这位却已经做好决定亲自来抢先了。
就冲这个魄力和反应速度，这位商人的本事就差不了。
白鹤明答应，“余兄诚心收文，白某自无不可，待我回去将文章重新默写一份赠予余兄。”
姓余的商人脸上笑意加深，“好，明日我派人去闲弟住处取文章！”
不用人提醒，柏仁机灵地把自家住址报了一遍，余姓商人办事喜欢做到底，派出自家马车送他们回家。
商人不能穿绫罗绸缎，有了银钱就在其他地方享受，马车是用结实的松木打的，顶上罩着青油布，比车局的马车宽敞了将近一倍，车里还放了冰盆降温。
谦川在心里感叹，这趟跟爹娘出来真是长见识了，大青石村的那一亩三分地有些容不下他的心了。
回到云杜仲家中，天还没黑，葛氏在做晚饭，妙儿过去帮忙。
云歌和白鹤明刚喝了口水，打算聊聊今天发生的事，突然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叫骂声。
“整日抛头露面克夫克子的贱人！你给我出来，把你孙子绑了送到我家来审问！”
“我家兴朝好好一个人出去，回来怎么就突然不行了？都是你家一整门的丧门星害的！”
大门被打得咣咣作响，门栓上下震动，云家人全部从屋里出来看。
外头高声怒骂的是云杜仲的大伯娘，今天和白鹤明比试文章的云兴朝的母亲王氏。
云老太不知道这婆娘在发什么疯，皱眉叫柏仁过来问他。
柏仁把府学发生的事快速讲了一遍，听见云兴朝自不量力，做的文章被学政大人当众贬入尘埃，云老太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你说云兴朝上午就被赶出府学了？”
“他不是秀才，也没得学政大人的看中，当然没资格一直留在府学里面，我跟着云夫人他们进去时正碰到他被赶出来。”
云老太觉得奇怪，云兴朝出来时人还是好的，怎么这会儿“不行了”，而且上午人就被赶出来了， 王氏为什么现在才来闹。
外面的人一直在高声叫骂，越骂越凶，云歌本想装聋作哑不掺和别人家的家事，现在却不得不出来看看，不然恐怕明天都不得安宁。
云老太看见她来到院里，目光突然躲闪了一下，这反而让云歌注意到了她，等看清云老太的长相，云歌直接愣住了。
白鹤明跟在云歌后面出来，也瞧见了云老太的样貌，轻轻吸了口气。
——云老太的长相，竟和云歌在现代的母亲有五六分像！
一般人或许不会这么敏感，但对云歌和白鹤明来说，一个是自己的亲妈，一个是自己照顾了十年养老送终的“岳母”，他们都一眼看出了那几份相似。
“你——”云歌不知该说什么，她很确定云老太不会是自己在现代的妈妈，但在异时空看见一位长得有些像妈妈的人，已经足以让云歌心神大乱。
白鹤明走上前，轻轻捏了下云歌的手，云歌吐了口气，这才找回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