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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宜嫁娶
“过来吃饭吧。”外婆外婆轻咳一声落座主位，青玉镯碰在黄花梨木桌上发出清响。
她眼尾细密的纹路舒展开来，目光却如探照灯般扫过两人交缠的手臂。
孟焕枝被那含笑目光刺得指尖发颤，望向外婆那双含笑的眼眸深处却带着丝丝探究的意味，光洁的额头不禁冒出了些许的冷汗。
面前这位曾三夺金凤奖的老影后，此刻卸了银幕上的锋芒，可那双沉淀了半世纪戏魂的眼睛，仍能轻易看穿人心。
突然指缝间嵌入灼热的温度，谢之衍修长的手指穿过她蜷缩的指节。
“怎么，身份突然转变了，你还倒害上羞了？”谢之衍剑眉微挑，拇指状似无意地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脉搏，那双桃花眼潋滟着戏谑的波光，却在垂眸时朝她轻轻一眨。
孟焕枝一愣望着他眸中跃动的暗号，忽觉十指之间交握的手掌烫得惊人。
红木椅被拉开时发出吱呀声，她顺着他的力道落座。
“我我有点紧张。”孟焕枝轻声说道，望着谢之衍眼神里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乖，不紧张。”谢之衍低笑时喉结滚动，松木香漫过鼻间，他倾身为她摆正瓷碗，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畔："放轻松，有我在。"
二人这番举动在外婆面前倒像是情人间的调戏。
“好了好了，快吃饭，就别在我这糟老婆子面前秀恩爱了。”外婆打消了几分怀疑，“枝枝，快尝尝这个粥。”
孟焕枝见外婆视线移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好。”
孟焕枝拿起碗，却被谢之衍顺其自然地接过，“我给你舀。”
“不用。”两个字刚涌上嗓间，便被孟焕枝生生咽下，转而说出的话变成了，“谢谢老公。”
“老公”两字尾音缱绻，带着女人独有的清冷嗓音轻轻的落在谢之衍的耳里。
“叮”，谢之衍手一抖，青瓷勺磕在碗沿的脆响里，脸上少有的出现了几分慌乱。
“怎么了？”外婆浑浊的眸子里含笑，慢悠悠搅动碗中热粥，银匙碰着青瓷叮咚作响，“叫个老公，手抖成这样？”
谢之衍轻咳两声，极力的掩饰着眼底的激动，声音有些嘶哑轻声说道，“爱听。”
二字说得又轻又哑，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来的，眼尾泛起的薄红倒真像动了情。
而身旁孟焕枝的脖颈、脸以及耳尖都已经红透，心中隐隐懊悔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谢之衍舀好肉粥，滚烫的指尖擦过孟焕枝的，放到了她的面前，“不用谢，老婆。”
孟焕枝接过，整个人如同锅里蒸透了的虾一般，应了两声便埋头喝着。
粥还是那个味，但孟焕枝的心思早已飞走。
谢之衍伸手再添了一碗递给了外婆，外婆赞赏地接过点了点头。
饭桌上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突然，外婆搁下银箸望向对面的二人，“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明明上次”
外婆意有所指，孟焕枝才放松下的脊背又骤然绷紧。
该来的总会来的。
“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谢之衍回视外婆，“我很早就喜欢上她了。”
他突然低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孟焕枝微颤的指尖："可惜那时她眼里只有顾宴洲。"
松木香骤然逼近，他贴着孟焕枝发烫的耳垂呢喃："不过现在，终于是我的了。"
谢之衍胡话张口就来，偏偏他还要深情地转过头来看着孟焕枝。
孟焕枝听着他说的话，心跳如鼓，极力忽视着他那双深情的眸光，“他对我很好。”
“可是你不是才跟顾宴洲分手吗？”外婆一阵见血指出问题所在。
孟焕枝的眼神变得严肃了几分，“外婆你知道我的，一旦决定放下，那我就真的放下了。”
外婆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嘴角带上了几分笑容，“我也不是怀疑你们，只是太突然了。”
“小谢，你不要以为跟我熟了几分，就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娶了我的外孙女，该有的聘礼什么的，一样也不准少。”外婆慈爱的目光此刻变得有些凛冽，颇为认真地说道。
谢之衍低下头，收起周身的桀骜，谦卑地应了声，“我知道，外婆，该有的我绝不会亏待枝枝半分。”
外婆还是很相信谢之衍的，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又望向了孟焕枝，“还有枝枝，若不是你嫁的人是小谢，这种瞒着外婆直接嫁人的行为可不好，就算你现在觉得他人好，不多相处相处，难免会出问题。”
“知道了，外婆。”
“放心吧外婆，我会一辈子对枝枝好的。”谢之衍一手搂过孟焕枝的肩，微微挑眉，但眉眼间都是认真。
“我知道，你的人品没得说。”外婆瘪了瘪嘴，“只是你们仓促结婚，你父母那边”
“他们知道，都很支持我，不日将会亲自登门拜访。”谢之衍认真地说道。
那面上的神情不似作假。
孟焕枝的心克制不了的剧烈跳动着，谢之衍他演得真好。
“所以你们二人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孟焕枝刚舀起一瓢米粥放入嘴里便被呛得咳嗽，米粒粘在唇角。
谢之衍倒是不慌自然地用拇指替她拭去，指尖残留的温热激得她脊背发麻。
"下下月初七怎么样？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