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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再三，吴珊珊拿起电话，给苏清荷回拨过去。
电话这端，苏清荷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几乎是秒接，“珊珊，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吴珊珊深吸一口气，开始撒谎：“联系到茂东了，茂东说两人之前在一起，沈砚在饭桌上接到电话，临时被部里抽调去执行任务。因为涉密不能与家里联系，托茂东转告家里。但茂东喝了点酒，迷迷糊糊给忘了。”
说到这，吴珊珊顿了顿，语气充满歉意：“对不起啊，清清，我替茂东向你道歉，他这个人就是，没心没肺的，害你担心了。”
道歉是真心的，吴珊珊也不想骗苏清荷，但事情赶到这了，她也没别的办法。
吴珊珊虽然多年不演戏了，但演技还在，苏清荷心焦来不及细想就相信了。
“是这样啊，那茂东有没有说，沈砚什么时候能跟家里联系？”
吴珊珊心里咯噔一下，支支吾吾道：“这我倒没问。这样，等茂东回来，我当面问他，到时再与你联系。”
苏清荷隐约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但又想不想明白，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再打扰下去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行吧，珊珊，打扰你休息了，有什么事，我明天再跟你联系。”
吴珊珊松了一口气，“好的，清清，你也早点休息，怀着孩子，身体重要。”
苏清荷看了眼镜子里熬红的双眼，顺口回应：“行，我也先睡了。”
挂断电话，苏清荷回到床上，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入睡。
今天发生的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睡在隔壁的父母。纵使吴珊珊已经给了说法，但苏清荷还是不放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清荷已经数了七千多只羊，还是无法入睡。沈砚不给她回消息，她心里的石头始终无法落地。
一夜无眠，当地平线开始泛白的时候，苏清荷起身去盥洗室，路过卫生间的镜子时，不经意瞥见镜子里那张憔悴的脸。脸色蜡黄，头发凌乱，双眼红肿。
苏清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时候，在无意识流泪。因为熬夜，她的精神很不好，开始出现心慌的症状，小腹也有隐痛。
苏清荷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了，她的腹中还有一个孩子，为母则刚。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
打开水龙头，苏清荷接了一捧凉水洒在脸上。水温清凉，接触到皮肤时，苏清荷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宕机的大脑瞬间重启。
回到卧室，苏清荷捧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时间。
凌晨四点，现在这个时间，城市才刚刚苏醒。她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脚下的街景。
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熄灭，远方天际，太阳从地平线下升起。
沈砚醒来时，天边还挂着几颗星子。病房内灯火通明，沈砚的上衣已经被剪成了碎片，胸口的皮肤上粘贴着监测心率的仪器。
张海军第一时间发现沈砚苏醒。沈砚动动嘴，想要说什么，张海军移开沈砚的氧气罩，将自己的耳朵贴近沈砚嘴巴。
“手……手机借我。”沈砚细弱的声音传来。
张海军怔了一下，解释：“沈叔已经知道了。”言下之意，你不用再给他打电话了。
沈砚眨眨眼，他现在一呼吸就感觉胸口痛，更不敢移动身体。
张海军反应了几秒，意识到沈砚要手机不是打给父亲，又问：“你要打给谁？钱阿姨？”
沈砚的眼珠子向上翻，张海军意识到答案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