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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眴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刻意保持着距离感。
姜月盈对他的疏离态度感到满意,尤其是他把握分寸、给予尊重的举止,让她心中颇为受用。
她没有多想,只能集中精神,一遍又一遍地临摹字帖。
宋眴始终站在她身侧,既不过分靠近,也不显得疏远,仿佛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某种平衡。
手腕渐渐酸涩,笔下的字却依旧不够工整。
宋眴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地扫过她的字迹:“稍作休息,仔细看看哪里写得不好,再继续。”
姜月盈闻言,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低头仔细端详自己写的字。字迹歪歪扭扭,与宋眴的字帖相去甚远。
她心中有些懊恼,怎么就答应了他帮忙抄书?
如今反悔,大约也来不及了。她只能默默叹了口气,重新提起笔,继续临摹。
宋眴并未离开,而是坐回那张小圆凳上,取过一旁的纸笔,开始书写自己关于兴建大运河的方案。
他书写动作流畅自如,与姜月盈的笨拙形成了鲜明对比。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两人虽同处一室,却几乎没有交流。姜月盈只专注于练字,从始至终也未望宋眴一眼。
其实,光是这样坐在他身边,她便觉得压抑,毕竟从前,这位小叔就从未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午膳时分,宋眴才放下笔,淡淡说道:“先用膳吧,练字之事,午后继续。”
姜月盈如释重负,赶忙放下笔,站起身来,她的手腕早已酸疼不已,却不敢有丝毫抱怨,只是低声应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朝着膳厅走去。
宋眴步履从容,背影挺拔,姜月盈则跟在他身后,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
用膳时,两人依旧沉默。
姜月盈则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夹菜,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宋眴偶尔抬眼看一眼,却见她神色淡然,目光只落在碗筷之间,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午膳结束后,宋眴放下筷子起身,对着还端坐的姜月盈说道:“休息片刻,午后继续练字。”
姜月盈见状,忍不住小声问道:“能多休息一会儿吗?”
磨坊的驴也不能这么逼吧,她又不用考取功名,那么刻苦做什么。
“一个时辰,自己过来。”
宋眴头也不回地丢下这句话,随后便自顾自地离开了膳厅。
姜月盈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但至少此刻,她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无奈。
她默默叹了口气,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躺在了床边。
穗穗见状,赶忙上前为她揉着手腕,轻声问道:“姑娘,往日您不是写得一手漂亮的字吗?怎的今日还需要二爷教?莫非是故意藏拙了?”
姜月盈苦笑一声,随口解释道:“我还需要藏拙?”
她这已经是拼尽全力了,结果眼睛学会了,手就没跟上。
“许久没动笔了,才写两个字就手酸,手上也提不起力气。”
穗穗听了,并未怀疑。虽然她觉得姑娘的性格比以前活泼了些,但姑娘肩头上那颗小小的红痣她是知道的,眼前的姜月盈毫无疑问就是她的主子。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穿越”这种离奇的事情。
“姑娘慢慢练,总会写好的。”
穗穗安慰道,随即又压低声音,“只是这二爷,最近似乎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