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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扬当然想跑,并且在焦正进门前,差点就实施了。
但如果真那么干了,大概率有两种结果,一是直接被女郎一飞刀干掉,二是被当做人质挟持。
他不知女郎的身份,如果是一般的飞贼,焦正应该会尽力确保他的生命安全,可如果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怨,那就不好说了,搞不好就是玉石俱焚。
成功逃脱的希望也有,但他不敢赌。
所以他思前想后,还是帮着女郎隐藏了行迹。
女郎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回来?”
她对王扬刚才的示好全无反应,声音清冷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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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南北朝时“寒族”的概念指地方豪强大姓、下级官僚地主之家,阶级地位比庶民之家要高出许多。比如焦正家如能持续几代做类似“外兵参军”这样的官,也可以晋为寒族。一旦入寒族,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免除赋税和劳役,从此便区别于普通百姓的“役门”。(因为百姓要服劳役,所以叫“役门”。)
寒门的阶层是变动的,家势不继的话也会被重新打回百姓。比如《宋书·宗越传》:“宗越,南阳叶人也。本为南阳次门。安北将军赵伦之镇襄阳,襄阳多杂姓,伦之使长史范觊之条次氏族,辨其高卑,觊之点越为役门。”
次门就是次于高门士族的意思,广义上可以等同于寒门,宗越家就从寒门被贬成百姓,后来宗越一步步升官,启奏天子,又把门第升了回来。
天子能插手寒门次门的门第升降,但遇到真正的高门士族就不行了。“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这句话便出自南齐这个时代,这后面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背景。等第三卷到了京都会更详细的体现。
王扬摸索着将铜烛台上的蜡烛拔下,说道:
“一则你跳窗的时候把支窗的竹竿弄掉了,二则我说话声并不像睡了的样子,三则他走得太过干脆了。他当时虽没要求进屋,可其实心中已经起疑。既然起疑,就一定会来探查。”
女郎又问道:“那你脱为什么?”
“房间就这么大,纱帐也不厚,借着火光,仔细一看就能看出问题!我脱了,他们注意力就都在我这儿,并且不敢细看。也是机缘巧合,正好你碰落了纸张和烛台。”
王扬说着将烛台藏入右袖中。
“碰落纸张、烛台又如何?”
“呃这个很复杂,一时说不太清。”王扬含糊其辞地回答道,把袖子往下抻了抻。
纱帐被拨开,女郎走下床,坐到王扬对面,目光冷冷:“我问,你答。不许说谎。”
王扬正色道:“你昨日救了我小妹子,对我有大恩,我当然不会说假话。尽管问就是,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姓名,身份。”
“在下姓刘名比,是荆州郡学的学子。”王扬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认识焦正?”
“今天刚认识。”
“来他家做什么?”
“找他算账。”
“算什么帐?”
“他在兵籍册子上动手脚,把我一个手下调到外郡去了。”
两人一问一答,毫无停顿。
女郎不说话了,盯着王扬,似乎在判断什么。
王扬则暗思脱身之策。
“他很怕你?你是士族吗?”女郎忽然开口问道。
“在下涅阳刘氏。怕谈不上,最多表面上有几分敬意。”
说士族身份是让这女人行事有所忌惮,但又担心把身份说得太高,变得奇货可居。所以王扬就换了个涅阳刘氏的马甲。他这几日都和刘昭在一起,万一女郎详细问起涅阳刘氏的情况,他也能应付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