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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此处,不慌不忙道:
“仅守淮南叫什么守淮?
不能守黄河,则守淮北;不能守淮北则守淮西;淮西亦不能守,不得已乃守淮南!
今我朝仅能守淮南,谈何守淮?
淮北之镇,莫重于彭城;淮西之镇,莫重于悬瓠。
控彭城则可从泗水入淮,控悬瓠则可从汝水入淮。
宋失悬瓠,淮西九郡俱陷!失彭城,淮北四州尽失!
若要守淮,先当取此二城,以为固淮之根本!”
柳憕、颜幼成、谢星涵、庾黔娄尽皆呆住!
陈青珊望着王扬的背影,凤眸睁得老大。
庾易以手据案,下意识便要站起,又及时回神,稳住身形。
庾黔娄拱手,郑重说道:“王公子文武全器,识见卓绝,敢问家传何业?师承何处?”
王扬呵呵笑道:“纸上谈兵,纸上谈兵而已!切莫当真!”
“王兄,接着说啊!其二其三是什么?”颜幼成着急问道。
“哪有什么其二其三,都是随便一说,浅薄得很。今日宴饮极欢,聊得也差不多了,该散了!”
王扬不想继续说了,今天风头也出得够多了,并且也累了,还是早点回去,赶紧把最后两卷《齐律》读完。
颜幼成立马不干了:“别啊王兄,正说到兴头上,怎么能散呢?!”
庾黔娄道:“现在时辰还早,王公子何必着急?府中进了几样新鲜瓜果,正好解酒,我马上叫人送来!”
谢星涵也连声催促:“你别吊人胃口,快说后面两条!”
庾易静静等待,虽无饮酒之意,可手指却来回摩挲着酒杯。
王扬只是推脱,谢星涵故技重施,便要以生意之事胁迫。
王扬直接打断道:“事不过三。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谢星涵见王扬严肃的表情,敏锐地察觉到如果自己再以此事威胁,他可能真的就连生意也不做了,便没有继续。
开玩笑与放肆都是分时机的,聪明人总能在时机不对的时候,及时停止。
谢星涵便是如此。
柳憕虽讨厌王扬,却也想知道以南抗北的另外两个要点是什么,但他可不愿意出言相请,见王扬推脱不说,心中越发生厌。
庾易忽然说道:
“桓温尝云:‘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自王衍尚浮虚,山河沦丧,五胡乱华,清谈误国之论,不绝于耳。
然推清谈之始,原非止说玄理,亦有言国事者!
魏晋之际,说‘才性之辨’意在论选才,言‘圣人体无’实有意于君臣。
故而仅以三玄之学为清谈,实在失之狭隘。
所以我以为,方才所论南北形势,亦是清谈!
今日以清谈始,以清谈终,甚快!
王公子若能卒论,我当以此玉相酬!”
庾易解下腰间的青色玉佩,向王扬出示。
“此玉名为‘沧溟’,是我随身之物,王公子若不嫌弃,我便赠给公子!”
沧溟玉状如朱雀,温润无纹,其色淡素,似透非透。
此玉一出,颜幼成便叫道:“好玉!真是好玉啊!”
柳憕见一直淡然的庾易,也表现对王扬论断的兴趣,神色更沉。
庾黔娄心中一惊,他知道王扬所论精妙,却万没想到会得父亲如此看重!
谢星涵向王扬低声道:“这是古玉,色谓‘澄潭水苍’,有价无市,快答应。”
王扬看着那块青玉和庾易一反常态的样子,心中一动,便道:
“那晚辈就斗胆狂言了。其二,守江必固荆襄。
荆襄者,长江之脊背也。东援三吴,西控巴蜀,得之则可全东西之势”
夜半阑珊,灯火通明,满堂之上,四座寂静,只有王扬一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