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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渺云微微一顿，平静地看着她：“所以你还要留在宫里吗？”
周谨琳沉默一会儿后，郑重地点头：“云姑姑，我自幼就被教导要嫁入皇宫，成为他的女人，这是我的命，也是周家对我的要求。哪怕他不肯给我任何名分，我也必须跟在他身边。”
周谨琳是庆云侯府重点培养的女儿，既然享受到了家族的优待，就必须承担振兴家族的使命。
更遑论她对陆澈的执念早已根深蒂固。
她愧疚地对苏渺云说：“阿云姐，都怪我那天晚上擅作主张把皇上气走了，我不该那么心急的，反倒让您背了黑锅。”
苏渺云轻轻笑了笑，“没事。”
那天晚上她睡得早，并不知道周谨琳有自荐枕席的想法。
直到东暖阁那边闹出动静，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第一反应居然是心痛难抑，嫉妒难忍。
这大概正是当初皇后捉奸时的感受吧。
可她很快反应过来，陆澈并不是她的男人，她没有什么资格心痛。
他们之间除了上床偷情没有任何关系。
这层关系太薄弱了。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任何女人上床。
今天是周谨琳，明天又会是谁？
而她，不想被困在深宫，可怜地期盼他的偶尔回眸，陷入无休无止的宫斗和暗害。
早点清醒，早点了断，早点离开，才是最明智的。
……
九月初九重阳节的时候，宫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与周氏健在时宫里热火朝天地举办宫宴的情形大相径庭。
周谨琳慌慌张张地跑回东宫：“不好了，太皇太后晕倒了！”
苏渺云本能地感觉不对，果断吩咐：“带我去看看。”
太皇太后王氏若是薨了，张太后在后宫将是独大，再也没有人可以制衡她。
对陆行间和周谨琳都不是好事。
苏渺云还没离宫，会面临什么她也不知道。
周谨琳推着苏渺云的轮椅快速往宁寿宫方向而去。
东宫、清宁宫和宁寿宫都在皇宫的东边，从南到北依次坐落，过去倒也还算方便。
宁寿宫门口戒备森严，不准闲人进出。
头发花白、表情严肃的瑞安侯夫人红着眼眶从宁寿宫门口走出来。
瑞安侯王源是太皇太后王氏的亲弟弟。
瑞安侯夫人是王氏的娘家弟妹。
她不知道是太过伤心，还是懒得搭理，路过苏渺云和周谨琳时，像没看到她们。
周谨琳轻轻嗅了嗅鼻子，蹙眉道：“奇怪。”
苏渺云的手一顿，“奇怪什么？”
“这个气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苏渺云心中大致有了底，对周谨琳说：“去请瑞安侯夫人过来。”
瑞安侯夫人并没走远，蹙眉没好气地看着这两个年轻后辈，“你们最好是真有事。”
苏渺云轻轻笑了笑：“夫人如果想救太皇太后，也该态度恭敬些。”
瑞安侯夫人脸色一振，上下打量苏渺云：“苏丫头可别空口白牙说瞎话，你见都没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如何谈救人。”
苏渺云意味深长地笑笑，直接告辞：“既然侯夫人不信，那奴婢就不多事了。”
瑞安侯夫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苏渺云与周谨琳直接回了东宫。
刚用过午饭，瑞安侯夫人过来求见，还带了丰厚的礼物，言语间也客气很多。
苏渺云不动声色：“夫人怎么有空过来了？”
瑞安侯夫人叹了口气，“是我们家侯爷耳聪目明，他说阿云姑娘在孝肃周皇后身边侍奉多年，眼界岂是我这个后宅妇人所能比拟，特意让妾身过来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