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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今日早朝就到此为止吧，朕累了。”
小皇帝脸色苍白，不住的咳嗽。
玄礼眼眸微闪，拳头收紧，垂首行礼。
“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n
玄祁由星参扶着走出了太极殿。
他的脸色因为咳嗽变的有些红润，淡漠的眼底却带着些许笑意。
胸口的伤隐隐作痛，那苍白的唇色也并非是作假。
星参看着有些心疼。
“陛下，其实咱们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的，您也不必如此冒险。”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最清楚的人除了玄祁本人，就是星参了。
北周有东虞的细作，东虞自然也有北周的细作。
所以刺杀一事的确是提前得知的。
不然在老君山时，玄祁也不会忽然提出去老君庙看看。
可已经被支开的郁献音，偏偏在那时又出现，这是玄祁没有料到的。
坠崖也是意外。
年轻的天子缓缓垂下眼睫，目光透着冰雪似的空静，好像他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性命一般。
“这就好像钓鱼，若是舍不得诱饵，又怎么能钓到最大的鱼。
朕不要受人牵制，朕要政由己出。”
玄祁伸出手虚拢了拢。
星参在一旁站着，微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了一颗酥糖，恭敬的放在玄祁的手心。
虚拢的掌心骤然有了实物，就好似无羁的浮萍生了根。
玄祁目光落在那颗酥糖上，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还不忘叮嘱道。
“你待会儿去关雎宫，把她的瓶瓶罐罐衣服都拿来昭阳殿。
这段时间朕要和皇贵妃一起养伤，不许他人打扰。”
星参闻言犹豫了下，提醒道。
“陛下，您忘了，您已经答应了皇后娘娘明日去长秋宫。”
玄祁咬碎了酥糖，看了星参一眼，“朕只说去看望皇后，晚上又不留宿。”
“奴明白了。”
星参低头，嘴角微扬。
皇贵妃救过他，若是陛下和皇贵妃感情渐浓，他也乐见其成。
当然，最重要的是陛下的心意。
……
立冬之后，一场大雪依然遮不住菜市场街头浓浓的血腥味。
这一消息传到东虞时，已经到了冬至。
灵城街头，松柏依然翠绿，飘雪夹着细雨，落在地上瞬间消弭。
凉意渐浓。
太傅府内。
身着石青色湖绸素面直裰的青年，正坐在茶室里，自己与自己对弈。
杨冲一身深蓝素面葛布棉袍，穿着蓑笠，顶风而来。
“太傅。”
他先是做了个揖，而后才取下了蓑笠，从怀里拿出了密信。
“这是洛阳送过来的，太傅请看。”
这些阵子，东虞皇帝又抬举起了一位大臣，代替从前的李文，想要制衡夏侯寻。
两国忙于内政，边境倒还算和平。
夏侯寻打开密信，一目十行。
对于玄祁将计就计，反将宗亲一军的做法，并不意外。
至于玄祁追随着跳下断崖……
“谋心而已，利益为上，但愿北周天子他日不会困于自己下的这盘棋中。”
青年再次想起了那个女子。
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捏起了一枚白子，迟迟未落。
面前的棋局走势，一如当日那盘还未下完的残局。
可下一步，若是她，她会怎么走呢？
“太傅，外面雪势大了些，您要注意保暖，这茶室还是不够暖和。”
杨冲自觉开始帮忙添炭火，可不能让他的太傅冻着了。
不过杨冲这话倒也提醒了夏侯寻。
“冬日大雪，会冻死不少牛羊马匹，想必那些胡人又会南下烧杀掠夺，我们需提前防范才是。”
今年冬天果然比去年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