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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转眼间,大军离京已有半月之余。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在天下文人志士之间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如果说低廉的改良纸张让无数学子兴奋拥戴的话。
那么印刷术的正式问世才真正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有多少人向往盛赞,便有多少人恼怒垂涎。
尤其是那些门阀世家。
昭阳殿里。
玄钰低着头站在下首。
玄祁正在批阅奏折。
大殿里静悄悄的。
星参纹丝不动的候在一旁。
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玄祁才终于抬起了头,像是才想起还有人在等着似的。
“瞧朕都给忘了,星参,看座。”
“谢陛下。”玄钰态度恭敬。
大约是因为曾经那句继承衣钵的话,让他和玄礼之间的关系开始模糊不清,不似以往。
再加上后来陈兰璧一死,陈家暗地里没少针对。
所以近来玄钰的日子也不大好过。
玄祁看在眼里,却只当做不知。
磨一磨性子,才更好做他手里的刀。
“知道朕今日传召你来,是因为何事吗?”
“臣略有猜测。”玄钰板正的跪坐着,眼帘微垂。
失去显赫的大司马之子的身份后,一切的一切比他想象中更难。
尤其天子一句刻意的挑拨,便能使得他的好叔叔对他生了提防。
不过那句继承衣钵也没错啊。
玄钰想,大司马之位谁不想要。
罗定冶不想吗?
还是他的好叔叔不想?
如今是人为刀俎,但他日,他也会成为执刀人。
“朕相信你是聪明人,既然猜到了,那朕也不跟你拐弯抹角。”
玄祁放下折子,慢慢起身。
他不在意手里的刀有多锋利,只要这把刀足够好用,他会一直紧握在手中,刀刃朝外。
若有有朝一日这把刀有了噬主之心,那么他会提前将其折断。
“关于印刷术一事,朕需要一个信的过的人来做。
你是朕的堂弟,朕当初最信任大司马,不知如今,是否能同意托付信任?”
玄祁接过星参手里的酒樽,亲自递到了玄钰面前。
御赐之酒,不敢不喝。
玄钰抬起了头,心里很清楚,这是一桩得罪人的差事。
但若是办的好,也可以是登云之梯。
只有一点,一旦得罪了门阀世家,他以后就只能和天子站到一边。
除非有朝一日,他的权柄能胜过天子。
权衡再三,左右思量,其实也只在一息之间。
玄钰起身,恭敬的接过了那杯酒,“臣,愿为陛下孝犬马之劳。”
玄祁好似很欣慰,拍了拍玄钰的肩膀。
“好,朕也算不负大司马临终所托,亲眼看着你撑起门楣。”
“臣感激陛下栽培。”
似乎是听到提起了父亲,少年白净的脸上满是动容。
玄祁收回了手,盯着他,再一次示意他喝了那杯酒。
两人对视了眼,玄钰握着酒樽的手指微微用力。
猜疑心下意识升起。
但最后还是没敢犹豫,故作镇定的仰头一饮而尽。
玄祁扯着唇笑了,转身的一瞬,好似想到了什么,又特地回头补了句。
“那日那句继承衣钵的话,朕可不是说笑的,只是你还太年轻,需要历练。”
玄钰发现自己竟然分辨不出对方话里的真假。
大约每一位合格的帝王,都是天生的演戏高手。
……
从皇宫离开后。
玄祁回到了府里。
入夜之后,才悄然去了藏娇别院。
彼时宋今禾正在练琴,但她弹的并不好。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登时起身,提着裙摆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