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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漆黑的瞳仁望着一个人的时候，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思雨心跳忍不住加快，开始贪恋这份龙涎香的味道。
尤其是当她看到一旁楚流薇不敢置信的神情时，只觉得无比痛快。
“是奴婢失仪，每次都惊扰到圣驾，奴婢该死。”
思雨的声音在此刻完全就是郁献音的复刻版。
挣扎着不肯离开的楚流薇，只觉的脑袋轰的一声。
这贱人以前说话是这样吗？
那些被忽略的，在此时玄祁明晃晃的态度面前，开始变的清晰。
楚流薇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又被人给利用了。
“每次都能碰到，这不正说明你与朕有缘！”
“陛下～奴婢不敢攀附皇恩。”
思雨有些羞涩，是觉得一切像梦一样，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而她这副模样，落在楚流薇眼里，只觉的无比恶心，可笑。
尤其是当楚流薇明白陛下为何会是如此态度后，出奇的又冷静了下来。
一个赝品而已。
皇后不是自诩贤良淑德吗，怎么也开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于是索性不再挣扎，楚流薇转身离开。
思雨用余光扫过楚流薇的背影，大概猜的到对方是怎么想的。
此前在景阳宫伺候时，她有刻意收敛模仿皇贵妃的言行举止，甚至是声音。
那时候是时机未到，她也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怀疑。
可现在不一样了。
思雨一颗心砰砰，仰视着面前俊美无俦的天子。
做替身又怎样呢？
陛下若真心爱皇贵妃，她这个替身就不可能会成功。
她相信早晚有一天，自己能取代皇贵妃在陛下心里的地位。
“星参，把地上那盆牡丹花收拾好。”
“是。”
作为陛下近身的太监，又是大内官，思雨知道自己该和对方打好关系。
于是她主动开口，“陛下，大内官是伺候您的，搬盆栽这种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就让他来，你随朕先回长秋宫，让太医看看你脸上的伤。”
察觉到玄祁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思雨有些窘迫。
但玄祁已经先一步转身，不容反驳。
她只能赶忙跟上。
留下星参和一众小太监。
转角不远就是长秋宫，等玄祁带着思雨进去后，星参才停下了动作。
“如今是牡丹花开时节，陛下叮嘱了，让花房把开的最好的送往关雎宫，月商你跑一趟吧！”
“是。”
春天百花盛开，可开的最好的花永远只会有一朵。
……
五月清谈。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往年大家多是吟诗作对，品茗论道，挥毫泼墨，畅叙幽情。
然而今年不同。
五月初，乌桓十几万人口被北周尽数剿灭的消息传至大江南北。
彼时文人墨客还沉浸在疯狂买纸，知识自由的兴奋之中。
他们写诗赋作盛赞北周天子为当世明君。
而郁献音的名字也为世人褒扬，他们称呼她为奇女子，天下第一才女。
然而乌桓灭族的消息一夕之间传出，让言论出现了两极对立，褒贬不一的变化。
所以五月中旬，各地文人学子齐聚于洛阳，而大家辩论的主题只有一个。
那便是陛下到底是明君，还是弑杀的暴君？
有人拿秦始皇灭六国来比拟当今北周的天子。
更有人说玄祁是桀纣之流。
而最振聋发聩的发言，来自清河崔氏嫡长子。
崔逸。
他以一己之力对辩群儒。
那场清谈后，街头巷尾，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句，“雄主已出，天下归周”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