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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福身:“奴婢告退。”
白氏见蒋氏直接忽视了她,走上前冷声:“蒋苓!”
蒋氏这才停下直视白氏,冷声:“什么脸面、官家到时候勒令要秦家拿出那一笔银子,秦家拿不出,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还会落得个牢狱之灾,到时候你还在乎名声?”
白氏冷冷地盯着蒋氏,到底是闭上了嘴,只是她还是不敢想蒋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你不打谢容瑛的主意了?”白氏低声询问。
蒋氏眼中泛过寒芒:“现在还能打她嫁妆的主意?”
她只想谢容瑛死!
别占着秦珺异正室的身份,到时候去挑一个真正商贾氏族中的女子,还不任由她拿捏。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冬雪回到了东苑。
冬雪走入厢房,见芸娘在与谢容瑛谈话,便在一旁候着。
谢容瑛见冬雪回来:“都办妥帖了?”
“清单交给了蒋氏,那些聘礼也都是在从正街抬着到的勇毅侯府。”冬雪禀报道。
谢容瑛淡笑:“很好。”
冬雪颔首点头,退至一边。
“奴婢刚刚去大厨房转了一圈,从张妈妈嘴里听到辰时末英国公府的人来见了夫人,是一个女人,奴婢猜测应该是薛夫人。”芸娘低声汇报。
谢容瑛闻言,想着过两日的桃花宴以及秦珺异亲自去谢家请她回来,从喉咙溢出一道很轻很轻的冷笑。
她本以为死了一个蒋寅,毁了一个章渃渃,会让英国公府与永勤伯爵府、勇毅侯府就算不会成为敌对,也不会再有来往。
这蒋氏还能与薛夫人走到一起,看来蒋氏与薛夫人是达成了一致。
谢容瑛悠然的端起了茶盏,说:“去打听在开宝寺伺候章渃渃的女使还在不在英国公府,不管是打死还是被发卖,都给我打听清楚。”
“是。”芸娘说完便退了出去。
冬雪走上前,问:“姑娘,老夫人让奴婢给您带了句话。”
谢容瑛想着老太太在家中肯定又开始担心她了,心里那股酸涩又蔓延到她的全身。
“老夫人说,姑娘您做什么都不要畏惧,就算天塌下来也有谢家给姑娘您兜底。”
谢容瑛闻言,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冬雪往谢容瑛看去的时候,只见自家姑娘眼眶泛红却硬生生的把眼眶中的湿润憋了回去。
——
傍晚,金黄的残阳从浓厚的云隙间慢射而下,勇毅侯府的东苑庭院中,屋檐滴落的水珠打在芭蕉叶上顺势滚落重重滴落在水洼中,溅起的水珠打在快速路过芸娘的裙摆上。
芸娘走入厢房,直接朝着书案后的谢容瑛走去。
“姑娘,章大姑娘身边的那些女使除了那日在开宝寺痛哭流涕的那个丫头外,全部被打死了。”芸娘微微喘着气:“而那个丫头也被发卖了出去。”
谢容瑛仪态从容地起身,说:“看来章家很在乎这个女儿。”
这么在乎章渃渃这个女儿,薛夫人却还与蒋氏有来往。
那就说明薛夫人与蒋氏是私下的来往。
而唯一让这二人能走到一起的理由,就是她谢容瑛。
又或许是英国公府默认了薛夫人与蒋氏有来往,开宝寺那件事英国公府固然不会让蒋寅活着,但她谢容瑛英国公府也没有打算放过。
呵……
“冬雪。”谢容瑛看向冬雪:“安排父亲送来的暗卫去找英国公府发卖的那个女使。”
冬雪点头:“奴婢这就去。”
这世上就没有银子办不了的事情,若真是真的办不了那就是银子给的不够多。
“我要明日一早就知道那个女使的下落。”谢容瑛淡笑道。
冬雪颔首:“是。”
那日章渃渃被薛夫人带回英国公府后,章淮一怒之下把章渃渃身边的女使全都打死,而那日在开宝寺慌忙找章渃渃的女使是宋氏身边心腹的女儿。
宋氏体谅那母女二人忠心耿耿,只是被人钻了空子,也就让人发卖了出去。
而那母女是被章淮身边的人带出去发卖的,偏偏章淮身边的人见那女使有几分姿色,硬是在卖到人牙子手里的时候,玷污了女使。
其母想要阻止,却被章淮的人推搡下重重撞到了桌角,当场没了命。
而女使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在眼前,还被人玷污,恨意滔天,最后还是向命运低了头,拖着破身子被卖到人牙子手里。
又因着是奴籍,且还是家生子的缘故被发卖,更没有得体的人户买走。
连着半月都没有人买走,人牙子就直接把女使以五两银子的价钱卖到了烟花之地。
从一个世家嫡女身边的一等女使到巷柳暗园最下等的贱婢,她心中的恨意都被这个地方给磨灭。
因着是具年轻的身体,来这里的人都喜欢尝鲜。
她每日每夜的见了她都不知道多少的客人。
直到谢容瑛的到来,她穿着一件风尘十足的外衫,隐隐约约能看清里面的肚兜,站在房中央,怯意的盯着窗户边坐着的女人。
这一刻,她彻底感受到了什么是云泥之别。
“坐。”谢容瑛看了一眼她后,又往身边的位置看了一眼 ,示意坐下。
“奴不敢。”
谢容瑛淡笑:“叫什么名字。”
“微儿。”
“真名。”
她抬眼盯着谢容瑛,她记得谢容瑛,那日姑娘被暗害,这个女人也在。
“冬拂。”她说着想到自己的姓氏:“李冬拂。”
谢容瑛上下打量着李冬拂,慢声:“我能找到你,就知道你所发生的事情,若是我告诉你,我能让你替你母亲,替你报仇,带你离开这里,你可愿意为我办一件事。”
李冬拂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扑通跪地,语气带着一丝哭腔:“夫人,奴愿!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