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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累得半死,但一听说可以去中海壹号做客,崔镇立马头发一甩,精神抖擞,拿起衣服就要往外冲:“走,走走走,咱们去见世面。”
狄方定也二审周岚出来了。
结果和祝岁喜想得差不多,孩子生病本就让周岚对那位嫂子充满同情,还钱事件又让她对对方好感倍增,再加上当时发现丈夫出轨多年,她内心煎熬无处诉说,所以将这个并不会常见面,且并不在她生活圈的嫂子当成了倾诉的树洞。
到现在,周岚自己也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了。
狄方定跟祝岁喜讲完审讯室里的情况,就听到后座传来崔镇的声音:“真真假假嘛,嘿嘿哈哈嘛,人嘛,哎……不如跳舞。”
祝岁喜一回头,刚才还在听她和狄方定说话的崔镇这会儿已经斜着身体,张着嘴,嘴边带着可疑的微笑,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老崔身体快不行了。”狄方定压低了声音,他叹气,“年底局里组织体检,他的腰伤又严重了,大夫嘱咐他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但你看,咱们这工作,休息得起来嘛。”
“我给他找了个中医,针灸很好,以后每周去两次,时间上如果不方便的话,到时候把人请到你那儿让他去灸,再难的案子也不差那么两个小时。”
祝岁喜伸长胳膊,拽了把崔镇的腿,让他睡起来没那么难受。
狄方定震惊:“老大,你啥时候干的这事儿?”
“也就前两天吧,我在他桌子上看到他体检报告了。”祝岁喜往后靠了靠,“还有你,你多久没回老家了?”
一提这事儿,狄方定目光一怔,他无所谓道:“嗐,我那家,回不回都一个样。”
祝岁喜皱眉:“怎么了?”
狄方定沉默着,但余光里依旧能察觉到祝岁喜盯着他的目光,他忽然眼眶一热,喉间微哽:“前年过年的时候,我妈就去世了,我爸……我爸他现在跟另一个阿姨过。”
祝岁喜眸光一暗。
狄方定依旧感受着她的余光,心里却更难过了,他像是安慰自己:“还好,她走的时候我正好在她跟前,走了也是解脱,老大,我其实看得挺开的。”
他没听到祝岁喜的声音。
他刚要再开口活跃一下气氛,肩膀忽然被祝岁喜一拳头:“狄方定,你长本事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瞒了这么久?”
其实妈去世了这件事,狄方定以为自己早就消化并且平静地接受了,甚至刚才说出来的那一刻他都觉得自己内心平静,可是祝岁喜这一拳头过来,那种前所未有的悲伤就突如其来地压住了他。
他在这一刻才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
他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会哭。
“哭吧。”车里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后排的崔镇也醒了。
他同样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哭归哭,车你得开好,算了,你停车,我开,你哭。”
狄方定根本不确定事情是从哪里变得不对劲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驾驶位上换到了后排,车里的音乐放到了最大声,他无法控制自己一样,扯开嗓子就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另一道高昂的哭声跟他的哭声混合在了一起。
直到他实在哭不出来了,才踹了脚前面的椅背:“崔镇,你啥意思啊!”
崔镇原本就疲惫的眼睛经过泪水的洗礼非常的干涩,他无奈地说:“他大爷的,你哭得太伤心,我想起我奶奶了,操。”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奶奶死了八年了。”他又说,“他大爷的,她下葬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在滴血,可我就是哭不出来,我他妈忍了八年了,我终于哭出来了。”
“你神经病啊!”狄方定又哭又笑,鼻涕都出来了。
一直沉默的祝岁喜默默切了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
是以狄方定和崔镇是顶着两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到的中海壹号。
秦颂在车库接到他们的时候发出疑问:“你们是被嫌疑人给打了吗?”
“我们是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崔镇一点头,说得无比认真,“为了长寿。”
狄方定紧随而至,“你知道的秦颂,我们这个职业,真的很容易肝郁结。”
“懂了。”秦颂表示非常理解,“那你们发泄够了吗?”
此时他们刚好出了电梯,秦家的大门打开着,里头的富贵豪华毫不吝啬地闯进他们的眼睛,崔镇和秦时愿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咬着牙,毫不掩饰自己的愤世嫉俗。
狄方定:“本来是够了。”
崔镇:“现在又满了。”
饭桌上的菜一部分是秦时愿做的,一部分是秦颂让餐厅送来的,一看到那些菜,狄方定和崔镇又短暂地原谅了这个操蛋的世界,两个人也顾不上观赏京州最高端的房子到底长什么样了,顷刻间化身饿虎扑食。
用狄方定的话来说就是,饭能吃到他肚子里去,床和沙发还有那令人咬牙切齿的落地窗可不会爬到他家去。
“对。”崔镇一口牛肉塞进嘴里,“嫉妒嫉妒就得了。”
自他们进来,秦颂的嘴角就没下去过,他跑来跑去,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丢到他们跟前,狄方定一边吃一边喊:“够了够了,秦颂,我们是饿了一下午,但不是饿了一辈子,真的够了。”
祝岁喜吃得很快,刚擦完嘴秦时愿就说:“祝队,咱们去书房聊聊。”
秦家的书房很大,虽然里面的装修非常奢侈豪华,但很明显,无论是秦时愿还是秦颂,他们似乎都很少来这个地方。
“你说,红色鸡蛋花你有眉目了?”秦时愿拉了椅子过来,“正好,我这里也查到了点东西。”
祝岁喜其实想问问他身体怎么样了,但看他除了脸色憔悴,嘴唇发干,说话走路都还算正常,刚才吃饭的时候,他甚至吃了两碗米饭。
“嗯。”她说,“我记得当年在墨西哥,一直流传着髅日已死的传闻,但谁都没有见过他的尸体,至少,我没有亲眼见到他的尸体出现在我眼前。”
“你没有见过,就能佐证他没有死的事实吗?”秦时愿问。
“对。”祝岁喜对上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回避,“髅日当年是我的目标之一,死在我手上的那个男人,我一直都不认为他是真正的髅日。”
两人目光相对,她的话音落下之后,秦时愿眸光微沉,盯着她的目光里满是审视和探究。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了口。
“如果从始至终,髅日都是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