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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石晋文的合法妻子秦慕莲找上门来,很“客气”的“请”凌韵搬出去,给了半个月的期限,并且“大度”的表示石晋文送给她的私人物品都可以带走,然后仔细清点拿走了家中陈设的古玩。
凌韵平时和石晋文在一起,家用从来不缺钱,需要多少就拿多少,用不掉的暂时存起来,她个人存折上还有几万块。
新都的这家茶室工商注册登记是凌韵的名字,除此之外,凌韵在成都就一无所有了。
今天已经是和石晋文失去联系后的三十一天了,凌韵四顾茫然,在茶室中哭着给夏碧莲打了电话。她在一星期前已经找过夏碧莲,当时只是找人,没有说出今天这么复杂的情况。
说完这些,凌韵又开始轻轻的抽泣。夏碧莲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么详细而复杂的情况,她皱起了眉头,心中对石晋文的“美好印象”顿时打了几个大大的问号,突然说出了下面一句好像很唐突的话:
“事实婚姻,在刑事诉讼确定重婚罪时,作为证据被采信的可能性较大。”
夏碧莲思考问题时,总是不由自主地带着职业习惯,这时候以“专业”语气说:
“但是在民事纠纷中要求分割与支配己方本不掌握的财产,在对方已有合法配偶的情况下,是根本没有说服力的。而你和石晋文这种情况,想支配他的资产就更难了。”
凌韵听了夏碧莲的话有些意外,抬起泪眼说:“夏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想要他的钱,只是想找他的人,之所以有这些事,都是因为联系不上晋文。”说着话眼睛看向门外,好像在期盼什么:
“假如晋文回来了,什么问题都好解决。”
夏碧莲叹了一口气,递过纸巾说:“先不要哭,擦擦眼泪仔细听我说。”她的眼神中满是怜悯,还有一丝隐藏的责怪:
“石晋文的人就是石晋文的钱,也是你以前的生活,人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的,但你要考虑自己该怎么办?下一步住在哪里,这家茶室够维持生活吗?”
凌韵刚把眼泪擦干,一听这话泪珠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这家茶室,我也不知该怎么处理了。”
茶室的房子是租的,石晋文找人装修,从开业到经营没让凌韵操一点心。他失踪的太突然,租约过两个月就到期了,凌韵自然拿不出钱来续租,现在连店里的流动资金都成问题了。
除了在学校教英语之外,凌韵对做生意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前几天房东找过她,说她要是不租的话房子就收回,至于装修也白搭了,租给别人做生意还需要一笔拆除费用,因此押金也不能退。
夏碧莲沉默了一会说:“房东在讹人,欺负你一个弱女子,这事我能帮忙,可以帮你把押金拿回来。”停了一会又说:
“这里的家具、摆设档次都不错,也能处理一笔钱,正好遣散员工。但这些对你没太大的用处,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凌韵带着哭腔说:“谢谢你,我只有一个打算,一定要找到晋文!”
夏碧莲怎么去找又能上哪里去找石晋文呀!一直没有说话的唐成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插话说:
“石晋文那种人我了解!他如果真的喜欢你,应该会给你留条后路,万一有什么变故,也能保证你的生计。”然后若有所思地问:
“他在成都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再仔细想想,在你们最早认识的广元,石晋文是否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
凌韵抬头看了看唐成,颤声反问:“晋文会有什么变故吗?”
唐成的话,让夏碧莲感到有些意外,但在凌韵面前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附和着说:“先不要说这个,你好好想想,石晋文还给你留了什么东西?”
凌韵弱弱的回答:“在广元有两套房子,一套两室一厅,另一套三室两厅,是大前年见我父母之后买的,大概想让我父母放心吧。我说不要,但他非得登记在我名下,自己把手续办好了。”
唐成接过话说:“广元的两套房子值不少钱,就算你不卖,大套出租小套自己住,也可以维持生计。”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凌韵泪光中的眼神忽然亮了亮,有些激动地说:“对了,晋文走之前说过,做完生意要去广州参加一个活动,他一定是去了广州,在成都没有消息,我要去广州找他……”
唐成打断她的话追问:“那两套房子的手续,包括房产证、购房发票,都在哪里?”
凌韵肯定地说:“在家里。”
唐成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子,无意中模仿了陆超的习惯动作:“你马上回家,找出来收好,小心别让其他人给搜走了,否则很麻烦。快去,现在就回家!”说完将眼光投向夏碧莲:
“夏警官,你要是真想帮忙,就换上警服陪凌韵走一趟广元。”
夏碧莲出于职业的经验直觉,料到石晋文十有八九是出了意外,但又不好直说,以“处理后事”的态度尽量去帮凌韵,说来说去却不得要领。然而唐成一开口,三言两语就把“后事”给处理明白了,他是第一次见到凌韵也从未见过石晋文,却好像很了解情况。夏碧莲很纳闷,但无暇多说什么,也不好直接问唐成,还是先送凌韵回家了。
两位各怀心思的女人走后,唐成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品着茉莉花茶,茶都泡过了几道却没喝出滋味,思绪在不停地游离,感想倒挺多。
石头果然给凌韵留了退路,这是江湖人行事的最后半道门槛,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不仅是随手包养两年玩玩而已,从这一点看,那石晋文也不是真实意义上说的没人情味的恶魔。
在控制欲和支配欲很强的男人眼中,凌韵这种类型的女人是他们最想要的。
她很柔顺,作为女人这一点没什么不好,但是凌韵过于柔顺了,简直成了一个仅仅附属于石头的私人物件,甚至模糊了自身独立的人格。
凌韵的性格养成有自身的原因,也有家庭教育的原因,但如今这个样子,更多的是石头一手造就的。
石头所谓的喜欢,就像是在玩赏什么物件,无非是玩出感情了而已,与男女之间的爱情不能相提并论。
唐成对凌韵这种女人不感兴趣,至少不属于他想追求的类型,但是对她有兴趣的男人一定很多,因为凌韵不仅惹人怜惜而且美丽娇艳。
刚想到这里,唐成一抬头,意外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进了这家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