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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唐成在这些人中间能够担当指挥若定的中枢人物并不是没有理由的,首先,他在这群人里面辈份就是最高的,颜德龙、池小莫都比他晚了一辈。
接下来韩海敏也尽了全力,下一个是池小莫,令唐成稍感诧异的是,能与他一起坚持到最后始终施法自如的竟然是蓝芩!难怪她在江湖中有个外号叫南海龙女呢。
蓝芩神识控制之精微与唐成相差无几,而且她施法只是相助凝炼水意,比唐成更省力,所以能够坚持更久仍不尽全力。唐成一看火候差不多了,该试探的也都试探出来了,别把自己的底牌也露了,正午之时缓缓收了秘法,很潇洒的起身笑着说:“南海龙女果然名不虚传,诸位同道修为之高妙,也令维汉惊叹不已!”
蓝芩倒有些不好意思,喃喃地说:“维汉先生怎么也叫我江湖上玩笑的名号,实在惭愧!”
魏泉却愣头愣脑地说了一句:“何必谦虚呢?在我眼中你就是南海龙女,江湖风门之中,比那月影仙子更……”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维汉先生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拍马屁也不看看在谁面前,这么说出来蓝芩心里固然高兴,但面子上也很尴尬。
这时候,颜德龙在观景台上笑着说:“诸位不饿吗?老夫可是饿了,维汉先生,今日颜某是心悦诚服啊!”
这一上午包括唐成在内,大家都累的够呛,虽然并不是什么激斗,休息几个时辰就缓过劲来了,可是,这时候都有些五内发虚。上楼进餐厅的时候,欧阳静还故意在楼梯上一踉跄,她后面就是魏泉,赶紧伸手扶住了。欧阳静浅笑道谢,反倒把魏泉闹了个大红脸。
蓝芩跟在魏泉后面上楼,眉头微微皱了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池小莫站在楼梯口看见这一幕,嘴角却在笑。
进餐厅落座之后,情况有了微妙的变化。昨天晚宴唐成当然也是坐的首席,这是众人对他的身份、声望的一种尊重,但这时候他在众人心目中真的有了一种威势。唐成自己也在琢磨,这些人当中功力比他更深、境界相当的也不止一位,但真要动手生死相搏的话,他倒是谁也不惧。
唐成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慨着说:“师父啊师父,您老眼光可真毒,这就把我推上贼船了,还真会挑徒弟!”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夸师父他老爷子还是在夸自己。
中午没有喝烈酒,也没有上生猛海鲜,吃的都是一些口味清淡的滋养菜品,从下午到晚上,这十一位高手都需要好好休息。倒是向兆军等人精力旺盛,下午船停在一处珊瑚环礁地带,纷纷到船头欣赏风景、钓鱼,还有特别喜欢玩的人,自己下海摸鱼、潜水去了。
唐成是第一次到了大海深处,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这里水的清澈,根本看不见临近陆地那些海湾、海滩的脏乱差。天是那么的湛蓝,蓝的让人心神荡漾。在阳光下直视水面可以看到二、三十米深处的珊瑚丛和礁底,以唐成的眼力,甚至可以看见那光影斑驳中五彩的游鱼和海葵。
这时候,唐成竟然想起了前不久做的一首小诗《泪与海水》
独自静坐礁石
远眺海之深处
一个浪头滚来
打湿了我的双脚
一滴泪融进了海水
立刻变成大海的颜色
融入海的寂静狂怒
唐成不嫌累,表面上也看不出一点累,他背着一套轻型潜具下海了。
“不下海一趟怎么能化形成龙?”唐成自己在玩笑间就是这么想的,这时候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第二天船过了东沙,驶向中沙,然后进入西沙水域,在这里转一圈就该起程回去了,这一趟出海本来也只打算玩个三、五天,尽兴就行。大约早上十点钟左右,船停靠在一个小岛旁边,没有码头自然不能直接上岛,这时唐成又开了一次眼界。
只见蓝芩取出了一支形状类似分水刺的法器,却并不是金属质地,海水的蓝色显得很柔韧,在手中一挥轻飘飘的跃下船弦落在水面上,然后如凌波仙子一般飘然微步而行,竟然就这么走到了岛上,衣裙丝毫没有沾湿。
唐成是内家功夫高手,自幼就练习轻功,也曾教过秦刚轻功,他这种真正的大行家很清楚,所谓的轻功可不像神话或武侠中描写的那样可以登萍渡水、凌波微步。蓝芩施展的是秘法,这一手功夫唐成以前可不太会玩,她是怎么办到的呢?
唐成就站在船头,神识感应的很清楚,蓝芩运转神识之力,控制海天之间的精微水意,无形中灵枢流转之力与身相随,竟然能够不踏破水面而行。看来各门有各门的独到之处,各人的修炼又有各人的巧妙,这是南海龙女的独门秘籍啊!
只不过这样行走,比唐成可要费力多了,就是图个潇洒好看,花心思研究出这种秘法还肯用功真的去练习,倒是符合女孩家爱美的心态。唐成琢磨了半天,突然手扣两枚晶石,运转阴阳生煞大阵接着也跳到了海中,大步流星在水面上奔行,勉强也跃上了岛礁,再低头一看,自己全身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技不如人,实在是因为所长不同啊。
就在这时候,唐成听见船那边传来噗通一声,再回头一看,原来是魏泉掉海里去了,他也想试试,结果还没那个本事在水面上站稳跑过来,踏出两步就栽在海水中了,干脆甩开膀子游过来了。船上众人一阵哄笑,站在礁石上的蓝芩也忍不住掩口扑哧笑出了声。
从这个小岛上回船,也就启程返航了,直往北行走的是另一条偏西的路线,等于在雷州半岛、东沙群岛、海南岛、中沙群岛、西沙群岛之间兜了一个圈子。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异常,终于要回去了,唐成反倒觉得自己先前有点过于担心。
午后,唐成在甲板上坐着,旁边支起一把遮阳伞,桌上放着几瓶颜色各异的酒,前不久刚和宫紫桐学的手艺,在这里调酒玩,不过是以神识控制来调酒,玩的倒也挺开心。恰在这时候,欧阳静喊了一句:“前方有船,还挺快,直接冲我们来了!”
这一路也曾遇到过不少渔船,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这条船的来势有点奇怪,因此欧阳静才会喊出声来。
唐成闻声一抬头,海平线上果然有一条船,轮廓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显然速度不慢。对方应该能看见这边的船,却没有减速、没有转向、也没有鸣笛。船和汽车可不一样,这玩意在水里也不可能刹得住,所以那条船的来势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