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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牌上有司礼监同款花纹, 若是被识货的人见了,百里溪的身份就暴露了。傅知宁不敢假手于人, 只能认命地亲自去送。
到了府衙门口,直接找到当值的官差:“请问裴大人在吗?”
“你是?”官差第一次见她,看到她倾城的容貌猜出她的身份,却还是迟疑。
傅知宁温和一笑:“我是徐正徐大人的侄女,裴大人今早在家中落了东西,徐大人特意叫我来送。”
“那你给我吧。”官差态度好了许多。
傅知宁却不动:“可否请裴大人出来一趟?”
官差顿了顿,见她态度坦然,只好转身进了府衙禀告。
书房内,百里溪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陈旧案册, 修长的手指随意停在发黄的纸张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他淡淡开口。
官差连忙进来:“大人,徐大人家的侄女来了。”
满安州城也就一个徐大人,徐大人似乎也只有一个侄女, 百里溪抬眸:“她来做甚?”
“说是您落了东西,她奉徐大人之令来送,卑职本想直接递进来,但她执意请您出去一趟。”官差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百里溪闲散地靠在椅背上,已经猜到自己落了什么东西,唇角顿时浮起点点弧度:“叫她进来送。”
“是。”
一刻钟后, 傅知宁无言地看着刚回到大门口的官差,许久终于叹了声气, 丧眉搭眼地去了书房。
“裴大人。”她进了门就停下了, 隔着大半间屋子行礼。
百里溪似笑非笑:“站这么远, 我能吃了你?”
能啊, 不仅能吃,还可能会杀。傅知宁鬼使神差地在脑中默出一个荤段子,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顿时窘迫地红了脸。
“傅小姐?”百里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能看穿她在想什么。
他当然不可能看出自己在想什么,所以她一定要镇定。傅知宁勉强扯了扯唇角,正要走上前去,便听到他又道:“关门。”
“关门做什么?”傅知宁见鬼一样看着他。
百里溪抬眸:“这里十余本案册皆为衙门机密,你开着门,岂不是有被窃取的风险?”
……你那桌子距离门口隔着十万八千里,能被谁窃取?简直鬼话连篇。
可惜就算他鬼话连篇,傅知宁也不敢反驳,只能憋屈地将门关上,挡下外头经过之人的探究视线,这才走到百里溪桌头,将腰牌掏出来:“大人收好了,切莫再丢。”
明明是隐瞒身份前来,却还这般大意,是笃定无人敢对他如何吗?
百里溪瞧了她一眼,没接:“你留着吧。”
傅知宁顿了顿:“我留着做什么。”
“凭此腰牌可以随意进出宫门。”百里溪提醒。
傅知宁无语了:“我随意进出宫门做甚?”
“还能号令东厂。”
傅知宁:“……”
“若你愿意,也能去锦衣卫食堂用膳,免费的。”百里溪说着,连声音都透着笑意。
傅知宁不说有多聪慧,可也不傻,一听就知道他在逗自己,当即深吸一口气:“裴大人的好意小女心领了,这东西还是你自己收着吧。”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百里溪不甚在意,说完停顿片刻,又抬眸看她,“若你受之有愧,倒可以拿点东西来换。”
大约是此刻的闲聊太有小时候那味道,傅知宁一时间也忘了恐惧:“什么东西?”
“玉佩如何?”百里溪勾唇,“最好是雕了一瓣莲的。”
傅知宁:“……”她就知道他都知道!
百里溪被她紧张又憋屈的眼神逗笑,起身给她让出位置:“若不肯给,那便替我将这些案册查了如何?”
“……朝廷大事,岂容胡闹,”傅知宁头疼,“再说这么多东西,怎么就您一个人查?”
“我带的那些人水土不服,都在床上躺着,不就只能我一人来查了。”百里溪缓缓开口。
京都到安州才多远,怎么可能水土不服?傅知宁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他平静的视线后,下意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户籍排查前一日。”
傅知宁深吸一口气:“我舅舅知道吗?”
“府衙的事,何必告诉他。”
府衙和守城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巡查御史查的也只有府衙,与守城军无关。可理论上而言是无关的,但同在一个州城,很难说全然没有联系。
“你想我告诉他?”百里溪挑眉。
傅知宁敬谢不敏:“还是别了。”告诉了,那就真摘不清了。
“那便不提这个,”百里溪挪动一下椅子,“想来排查户籍也难不倒你,请吧傅小姐。”
你又知道难不倒我了?傅知宁心中吐槽。
百里溪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悠悠说了句:“好歹也是我亲手教出来的。”
傅知宁:“……”从前怎不知他这般自大?
裴大人既然这么说了,她一个弱女子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也不敢。傅知宁到底还是坐在了百里溪先前坐过的位置上,因为他起身不久,椅子的软垫还有些温热,她坐上去的瞬间,仿佛坐在了百里溪的腿上。
这种感觉别扭又微妙,傅知宁克制不住地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有幼时两人相处的画面,有这段日子以来的交锋,也有这三年里每个肌肤相亲的夜晚。
好在记忆虽乱七八糟,却是一闪而过,她很快便被案册上的内容转移了注意力。
书房内一片安静,空气里泛着书册长年累月陈旧气息,桌角的沙漏无声无息流逝,阳光透过窗子落在上头,折射出淡淡的光。
百里溪坐在下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一边翻阅案册,一边记录什么的傅知宁,唇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放下,只是这点笑意太淡,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时至中午,傅知宁终于看完一本,再看第二本时,眉头突然蹙了蹙,于是翻出第三本同样的页数来瞧,结果越瞧眉头皱得越紧,等看到最后一本时,直接面色都凝重了,抄起笔刷刷地写。
百里溪放下杯子,不紧不慢地问:“可有不妥?”
“……旁的倒没发现,只是人口数额上有些奇怪,”傅知宁说着,瞧见百里溪朝自己走来,便主动指给他看,“我方才看的那本是八年前的,这本是七年前,还有这本,安州虽地处要塞,却已多年没有打过仗,每年又有许多往来客商,人口数额上竟然增长如此缓慢,瞧着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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