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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声音不小但分毫不让人觉得嘈杂的笑声越来越近。下一秒,一阵流光闪烁,一抹深青色的身影慢慢一点一点出现在正院门口,一步步地朝厅堂内而来。
大半截队伍自发地留在外面,只有翎儿等人陪着虞幼宜慢慢向前,至院中时,她们也停在院内,望着虞幼宜踏进拜别母家的厅堂中。
几乎是虞幼宜绣鞋刚踏过门槛之时,虞景便十分快速不让人发觉地抹了下眼睛,挺直了腰板,望着大女儿一步一步渐近。
虞幼宜的面容挡在却扇之后,但虞景仍能想象出些许她此刻的模样。不因其它,只因他很久很久之前,也曾经将这样的一番景象刻在自己的心中深处。
上首两位老夫人已经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柳老太太已经眼泪满脸,柳茹在一旁笑着相劝,柳叡则是拍着胸脯,对虞幼宜说受了委屈只管回来。
虞玉笑着说了好些庆贺之词,虞楚则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喜婆轻声念着吉时已到,两位老太太才慢慢松开虞幼宜的手。
虞景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笑了笑,拍了拍虞幼宜的肩,虞幼宜亦是报以平和笑容。
虞景这一拍甚是熟悉,与柳老将军之前拍她的感觉如出一辙,蕴了许多想说的话在其中。
不必怕,不用怕。
一切尽在不言中。
虞楚和虞玉划了拳,虞玉小胜,便议定由虞玉先背虞幼宜半截路,再由虞楚背着虞幼宜到府前。
柳茹和柳叡笑了起来,看着已经微有翩翩郎君模样的虞玉蹲下身子,而虞幼宜感慨地叹了一声,被虞玉牢牢背起。
“大姐姐当年回来时,我还和大姐姐差不多高,如今却是能稳稳当当背起大姐姐了。”
虞玉咧嘴一笑,引得其他人也乐了起来,虞楚笑骂着拍了他一下。
虞玉肩膀虽然还有些单薄,却已经十分稳重。虞幼宜在他背上,连凤冠响动声都没怎么听到,就已经被稳稳背出了院外。
虞景跟在身后,似乎还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是拍了拍虞楚,吩咐他一会儿背好虞幼宜。
长长的队伍再度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次,队伍前首多了许多新嫁娘的娘家人。柳茹和柳叡笑着,叽叽喳喳讨论一会儿怎么为难新郎官。而虞楚则在一旁摩拳擦掌,势有要好好留一留虞幼宜的意思。
虞玉笑着,小声用只有他和虞幼宜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张口。
“姐姐,谢谢你。”
虞幼宜柔和一笑,先是摸了摸虞玉的头,随后又调侃着出声,“我等着看你背静儿的时候。”
虞玉再度耳根子红了起来,但这次没像从前那般下意识矢口否认。
易总管等人在前头喜滋滋子一路引去,日光越发耀眼,绕过一处影壁后,宾客们的热络欢呼声顿时变大了许多。
虞楚忙不迭地过来换下虞玉,虞玉则站在原处,十分敬重地给虞幼宜拱手行了个礼。
虞幼宜换到了虞楚背上,听见虞楚直乐,而衡安则在一旁取笑他。
新嫁娘的身影现于众人目光之中后,望着虞楚背上的女子,宾客们无不叹息,似乎是为新嫁娘娘家惋惜这大好闺秀。只不过转眼间,宾客们又再度欢呼起来。
安季成站在人群中,看准时候一挥手,早已互相商议好了的与虞楚交好的公子哥们,立刻掏出袖子里的花瓣花生糖块,不住地往新家娘那边散去。
“虞妹妹,我们都给你做靠!”“是啊是啊,虞妹妹放心出嫁,什么都别怕!”
安季成也高声起哄起来,只有今日还能唤虞幼宜一声虞妹妹,自此之后,见到就要恭恭敬敬地称庆王妃了。
那些与虞楚交好的公子哥们原本就是有些不拘小节的性子,这么一喊,又有许多和侯府交好的世家公子们纷纷附和,更有些贵女们大着胆子不再持着小姐气度,而是笑作一团,学着那些公子哥的模样扬手散着花瓣荷包。
有些贵女们手中没有东西,干脆摘下自己发间的鲜花抛去。一时之间,场面好不壮观,低着头的虞幼宜瞧见地上红缎尽是各色鲜花糖块,甚至还有不知道是谁的精致手帕飘过来,煞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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