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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本来已经安定的符文阵盘又开始旋转起来,拖拽着雾蓝色的光,绕着王庭一圈又一圈。而在王庭第三层的升神台上,那扇时之门嘎吱嘎吱颤动着,巨大的门扇一点一点向外张开,露出更多的虚无之相。
在行宫中,赫连瑄进行着最后的推衍。
事实上,到现在这个地步,木已成舟,再做推衍也不过是对仪式本身的一种尊重。她的意识散成浊天下漫天星辰,天上每一颗星辰都是她的眼睛,地上每一样事物,都是她的耳朵。她俯瞰世间一切,聆听万物所有。
……
人皇加冕仪式倒计时八个时辰。
东宫站在浊天下破天峰最顶端。破天峰笔直向上,十分锋利,像一把刺破天穹的利刃,同着风雪一起,肃杀周遭一切。她身形似招展的旗帜,青黑色的头发迎着风,宣示威严。
站在这里的她,永远都不会是身居三味书屋,浇花抚琴的白薇。那只是她神性之中的一抹剪影,存在过,但绝对无法代表她。许多曾认识“白薇”的人,尚还不能明白她作为曾经一个世界的优胜者所具有的能力。
无一物可身临这破天峰,更无法直视她的双眼。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穿透厚厚的云层与覆盖在浊天下外面那一圈虚空泡,与诸天星辰相对,与之对话。她脚踩着破天峰,同浊天下每一寸土地建立联系。
东宫与赫连瑄跨着一座天下,望见了彼此。
在见着对方的瞬间,她们立马知道,彼此要做什么,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没有一句对话,强如她们这个层次,也不屑于说些毫无意义的言语。任何大道理都是讲给被统治阶级的,而她们,作为完全不同的两个统治者,再没有多余干涉的情况下,冲突是必然的。甚至于,她们并不代表着立场,只是单纯的站在对立面的角力。
等待人皇降临,是她们现在唯一的共性。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们各自切断与诸天万物的联系,回归本身。
东宫站在山巅,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她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要做到什么程度,但她不知道某个人会不会又插一手。想到这里,她略微皱起眉。
能让她皱眉的事和人不多,某个人是最让她恼火的。
在浊天下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推衍,预估自己和某个人彻底走到对立面的几率有多大。在多次推衍中,她都发现,那个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干涉自己,只不过干涉程度不同。这令她感到疑惑和不安,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行为上到底又算不算是在阻扰自己。
这种不透彻的认知,让她很难以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站在这个世界立场上的。
如果,他是使徒一方的……自己该怎么办?
真的是使徒一方的话,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绝对对立者了。那么她会杀死那个人,并亲吻那个人。
……
人皇加冕仪式倒计时四个时辰。
天玄城某族史馆里,叶抚和鱼木站在一个火车头面前。
火车头是当初神域第一列火车的,现在退役了,就作为标志物被放在族史馆中,代表灵石渣工业的出现。旁边放了个立牌,上面简要记载了灵石渣工业是如何被开创的,又经历了多少次变革。
叶抚很有一种以前在地球参观博物馆的感觉,倒是让他找到了一点曾经的“味道”。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味道,似乎也显得不足道也了。
鱼木这段时间里,性格发生了一些转变,大体上虽然还是活波开朗型,但时不时就会化身多愁善感的软绵女子,感叹一下落叶,忧伤一下残红。在对待与叶抚的关系上,她变得更加含蓄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把“喜欢”当做理所当然。
这种转变在那一趟火车过后,变得尤其明显。
她好似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于是本能地顺应其做出了改变。不过具体是什么,叶抚没问她,她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变成一种有些暧昧的,若即若离,不去关注但始终存在,去关注了却又找不到的“存在”。
看到族史馆某一部分记载,鱼木忽然升起疑惑,转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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