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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
介于之前赏樱宴上的醉酒事件过于“惨烈”,郁理再没碰过席上一滴酒,到中下半场的时候就直接离席了。
远离了宴会上的喧闹,她为了透气走进庭院,在一处石桌旁坐下后,外面的一切就格外安静。
天色已经入夜,一轮弯月散下光辉,给院落中的夜樱镀上了一层银霜。
晚风吹过,并不寒凉,郁理还是拿了一件薄毯盖在膝头,欣赏月光下被吹落的樱景。
可能是平时思虑过多,这会儿一个人坐着她反倒是脑子空空,只是呆看着花瓣一片片的从树上落下,有一些还飘在了面前的石桌上,她便盯着桌上的花瓣发呆。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右侧的竹林小道中传来,被惊醒的郁理立时侧头看去,随后面露讶色。
“长义君”她叫出来人名字,“怎么不在呆在席上,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
正是山姥切长义,对方的手上还握着一个日式酒瓶和酒盏,一副才从酒席里出来的模样。
“啊是主君啊。”不是很清醒的回应声,对方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用微微摇晃的步伐走过来,“我还想问,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哪怕没嗅到这个刃靠近后身上的酒气,郁理也知道他是在席上喝多了。
“真稀奇,你居然会让自己喝醉。”伸手虚扶他一把,郁理让他坐在了石桌对面,“你们长船派不是一向最讲究风度和帅气么”
知道他虽然半醉,可意识还很清醒,郁理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呵,所以在丑态毕露前,我不是出来了么。”对方轻笑一声,随后举起手上的酒杯晃了晃,“次郎太刀他们新酿的樱酒,主君要尝尝么”
“谢谢不用。”郁理警惕后退。
她如临大敌的姿态一下子取悦了对方,青年扶着石桌直接就哈哈笑了起来。
所以说,这就是上司威严大失的结果啊,在她醉酒大哭前这些家伙哪敢这样放肆来着
内心流泪,郁理面上却还得端着架子用眼睛瞪他,而不能直接羞恼伸手晃他肩膀大声命令不准他笑。
“好吧,不喝酒。”将手上的物件全放在桌上往旁边推了推,长义见好就收的转移了话题,“那我们说说别的,您对之前的提案考虑得如何了”
这当然还是说的政刀前往现世的事。
“啊,这并不是催促,只是我个人单纯想知道一下进度。”半醉状态的小少爷相较平时多了几分洒脱随意,他右手托腮半歪着头看着郁理,含笑等着回应,“您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
月光下,他银色的短发如水般莹亮,蓝色的瞳仁映着皎月,嘴角的笑容轻松写意,让本就十分漂亮的五官鲜活又肆意。
“没什么不能说的。”郁理回得很快,“我同意了,并且之后回现世就会着手去办。在这之前会尽量将被影响到的出勤安排重新列表,我记得接下来的一周里正好有一日是你轮值近侍,到时有哪里不妥也可以一起商量。”
她回得坦坦荡荡,一如既往的公平细心和高效率,却让对面原本含笑望来的打刀逐渐抿直了唇角,收起了托腮嬉笑的姿态。
这又是怎么了
郁理不懂小少爷好端端的突然变脸,不由追问“是有哪里不妥吗直接说也没关系。”
打刀垂眸不语。
问哪里不妥,不如说是太妥当
这个人从来不是说说,是真的将所有刃的需求放在心上,且不论藏刀还是政刀,只要能解决就一定做到,所以他回头去找同盟,那些时政出身的同僚们才这样一口答应并给予强力声援。
不是为了与藏刀争口气,也不是为了替他出头,只是单纯为了眼前这个主人,单纯地给她帮忙而已。
“长义君”对面传来她担忧的声音,“是累了吗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轻轻摇头,抬眸看向了对面,“在现世集刀的时候,您心里在想什么在选择山姥切的时候,为什么您选择了仿品,而不是本歌”
突如其来的灵魂提问,郁理一下子愣住。
原有轨迹的普通人自己为什么选被被而不是长义,早被搅了原本心路历程的她一下子也回答不出来啊。
可是面对月光下那双如此灼灼的眼睛,郁理知道必须回答。
于是她绞尽脑汁磕磕绊绊“大、大概是,不在乎吧。”
对面的刀就愣了,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停了半天,在郁理越发小心的目光下又突然自嘲一样低头哈哈笑起来。
“不在乎啊,原来如此”他几乎要笑出眼泪来,“我怎么就忘了呢,这确实是您的风格啊如果您是更看重名誉的那种人,被握在手中跟着一起闻名的御用厨刀就不会也是一套仿品这还真是和史书上描述得如出一辙,只要一样锋利,其余全无所谓这真的是一视同仁好一个一视同仁,我竟然也败在这一点上”
这是醉了吧
听着长义那逐渐语无伦次的一番发言,郁理越发的小心。
果然还是找个人来扶他回去比较好
心里刚这么想着,对面的刀又停下了笑声,他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然后才又抬头,要不是双颊上的红晕只单看表情是全然不见醉态,对方似乎又恢复了平常的优雅少爷作派,优雅又绅士地重新坐好“刚刚失礼了。”
“啊,没关系。”郁理这会儿是真确定他醉了。
醉刀偏偏挺有礼貌,得到谅解后还笑了笑,接着抬手伸进了马甲内袋,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套女式用的迷你镜梳组合。
“这不是”镜梳那熟悉的式样让郁理直接一愣。
“我做过一场异常真实的梦,梦见我有一次出阵大败而归,一身狼狈满心懊丧的时候是您过来开解的。”长义低头看着桌上的镜梳,低低道,“您许诺失败的我队长之位去复仇,亲自为我取来新衣置换身上的狼狈,还赠予我您自用的镜梳整理仪容,说用完还您。可梦里的我并没有归还。”
郁理“”好像有这回事,但这是本丸出事前发生的事了吧借出去的这个小玩意她早忘了,没想到长义居然印象深到失忆了还能靠梦境回想起来吗
“醒来后我找遍了房间,并没有找到这套镜梳。所以就去了万屋,所幸找到了一模一样的。”他的叙述还在继续,“我不知道这梦境是否为真,但下意识地将它当真了。很抱歉,借了您这么久的东西到现在才归还”
银发的付丧神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轻轻推向桌子的对面。
“长义”不知为何,郁理听到他这么说竟无端端的难过起来,“不还也没关系的,这种小事你没必要这么在意。”
这句安慰的话却像是刺痛了什么,他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可看过来时却满是嘲讽。
“您是不会在意,因为您在意的东西太多了。讽刺的是您在意的东西那么多,我却不在那个范围里。那个仿品的一切喜怒哀乐甚至都比我的名字重要,就因为他是您的藏刀而我不是唔”
“小心”
青年话没说完,因为晕眩晃了一下,差点从桌旁歪倒。郁理伸手想拉,却被他歪过身子避开了,他的表情冷漠又疏离。
“您放心,现在的我已经清楚认识到我和他在您心中的差距,不会再自不量力多想什么。”明明都醉得半趴在桌上了,小少爷还是倔强地保持最后的距离,像是在维护他仅有的尊严一样。
他的脑袋慢慢歪在手臂上,眼皮打架却没停下最后的喃喃。
“没什么好说的我甚至做不到让您愿意唤我一声山姥切”
“梦,果然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