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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庄顺从地起身。
他垂着头。从她的角度看去,纤瘦的脖颈展露无疑,杨令虹忍不住伸手抚摸。
太细了。
细得令人发憷。
这可是她用了二十年的身体埃
她颓然地放下手臂,迂久,也做下一个保证:“我也会……照顾好厂臣身体的。”
颜庄便笑了。
杨令虹不想在车中继续坐下去了。
她总算想起衙门里发生过的正事,问道:“厂臣,我刚处理了一个案件,不知是否妥当,还请厂臣赐教。”
“好。”
她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又将所有人的反应复述给他。
颜庄平静地回应道:“殿下仁德,令人敬佩,如有谁因此怀疑殿下,您便说一时兴起,当可应对。”
杨令虹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朱笔点出的律令漏洞。
她怀疑地望着颜庄:
“一时兴起?我不过按律审理,就能被称作仁德了?那以后判的越来越多,还能说每次都一时兴起吗?”
颜庄这回没有立即回答。他停顿片刻,才答了一个问题:“如果多了,殿下就说自己痛改前非吧。”
杨令虹震惊地瞪着他。
她再次怀疑,兄长宠信颜庄有没有问题,甚至庆幸自己成了颜庄。
可她又不由自主地记起那箱画卷,以及颜庄写下的诗文,满腔喜悦回落下去,又有悲哀升起,与欢喜交织,剪不断理不开。
他果然不是个正人君子啊,杨令虹想。
他会移情,将对心上人的求而不得,转移到有几分相似的自己身上。
她在他那里获得的好,只不过是凭借着别人的幻影而来。而她眼下偏又舍不得放开。
犹如得到一杯沾染了剧毒的美酒,不愿丢弃,又不敢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