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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和离呢。”
杨令虹指尖挑起一点口脂,淡淡道:
“从前公主婚姻全靠宦官掌管,多有命苦的,自高宗朝一位公公善心,改了律法后,命苦的便少很多了,我只是不幸遇上习执礼,找了这么个驸马罢了,过下去倒使得,至于和离……除非厂臣为了我,求圣上改一改律法。”
“驸马冥顽不灵,殿下怎么能和他一起过下去呢,奴婢一想就觉得难受。”
杨令虹随手将口脂点在眉心,神思不属道:“三年都过来了,还怕以后吗?如今我不大管驸马了,药材也马马虎虎地供,做个样子罢了,他又能活几年?这就是我的命,我等着就是了。”
有颜庄在,等待驸马死亡的日子,想必不太难熬。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兄长厌女,太妃管不得这些小事,阿娘远在行宫,对她的婚事更没办法插手。
她便只有熬。
兄长毕竟是君主。
南家是个世家,驸马叔伯兄弟们都受重用,驸马姐姐被受宠爱,位至贵妃,一家子人宛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般——
这样的世家,早晚会碍了帝王的眼。
熬到边关无事,不需要他们家,驸马也病得不能起身的时候,她就算熬出头了。
“这样讲,殿下一辈子都被驸马毁了,女儿家好年华才有多久?奴婢为殿下不值。”
白月拢着乌发的手紧了紧。
杨令虹宛然而笑:“这么说,自降于驸马,我的年华就已经毁了,好白月,我不觉得有什么,你就别为我叫屈了。”
只要有颜庄护着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白月叹息着转移了话题:“殿下,厂臣叫您多瞧瞧郎中,养养身子,您可得听着,认真去做。”
“我听着呢。”
“那奴婢请个郎中来,给您瞧瞧脏燥症可好?”
杨令虹不禁一愣,笑道:“都说了我在休养身体,看什么郎中?这个病名算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白月将发束起,弯出好看的弧度:“不怪殿下没听过,奴婢此前也没听过,都是厂臣告诉奴婢的,情绪不大稳定,大约算是这种病吧。”
她殷切道:“殿下,您可不能讳疾忌医啊1
杨令虹哭笑不得,先前那点堵也散了,熬不熬的也不想了:“我哪有不稳定。”
白月肃了脸:“先前殿下还没立起来的时候,常常哭泣,有时候看着看着桃花树,又笑起来,如今虽没有了,可还是时常发呆,偶尔奴婢守在外头,又能听到殿下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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