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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玉瑶更没想到,叶楚月厚颜无耻,敢当众用旁人的阵法。
最该死的是,她还奈何不了叶楚月。
只因事先并未说好规则。
叶楚月笑了笑,又开始翻找阵法。
中途,还轻蹙了蹙眉,“阵法太多,也是一件苦恼的事呢。”
钱玉瑶的脸色极差。
陆青大怒,“叶楚月,作为修行者,你的武德何在?”
楚月随手丢出了个百蚁阵。
不知怎的,那阵法打到了陆青身上去。
陆青惨叫出声。
阵法涌动,钻入体内,在骨血深处畅游,如一只只不可计数的毒蚁,啃噬着他的血肉。
从五脏六腑和流动的鲜血里透露出来的痒,让他不顾形象地用手去抓破身上的皮肤。
楚月眸光一闪,“陆青公子,抱歉,初次使用,还不太熟练,丢错了方向。你且忍忍。”
陆青正要破口大骂,奇痒难耐的感受犹若洪水猛兽冲来。
让他失去理智,在身上狂抓,怎么样都不痛快。
今日晨时精挑细选出的锦衣华服,被抓破了好多处。
破皮的鲜血,凝聚在指甲缝内。
陆青眼睛通红,爬满眼泪。
高台之上,已经落座的陆家主和钱康寿望见这一幕,四周的风都冷如寒冬。
然而——
既是钱玉瑶挑起来的事,作为世家之主和长辈,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有自己的身份和权威,不能随意插手。
姬家后辈,姬白身穿玄色长袍,优雅地摇动着玉骨扇。
他颇为疑惑地看了眼无人围剿的周狂人。
是他的错觉吗?
叶楚月看似在出气,实则是将计就计,让周狂人有喘息的机会?
他深深地端详着叶楚月,不见半分的深沉,更无智者之气。
更多的是鲁莽。
若仅仅只有鲁莽,当真能活到今时今日吗?
姬白垂眸落睫,陷入了很长的沉思当中。
“啊啊啊啊。”
陆靑理智全无,猩红着眼睛,在自己的身上又抓又挠,试图在痛苦之中获得片刻的舒畅。
“够了,我认输,收阵吧。”
钱玉瑶闭上眼睛,能屈能伸。
楚月打了个响指,全部的阵法收回阵法。
一道道光圈叠合,散发出了浩瀚神秘的力量。
那是属于阵法的魅力。
陆青跌倒在地,被陆家兄妹扶着,大口大口的喘气。
钱玉瑶失去了阵法的桎梏,失望地看向了郁九。
“郁灵师,我自小,以你为荣,想在长大后拜入你的门下,你今日之作为,却让人,心寒。”
她当然看得出,叶楚月抛出的每一个阵法,都是郁九辛苦凝结出的。
相当于和她对战的人是郁九。
焉能斗过?
数年前——
郁九曾夸赞过她,日后会成为海神界一等一的阵法师。
“叶姑娘在雷火阵受伤,险些丧命,我以新阵护她周全,乃理所当然之事。”郁九心如止水。
钱玉瑶看向楚月,冷嗤:“本源新任族长,连自己的阵法都没有。姑娘以雪祖之阵,封印海域,雪祖不久后便陨落人间,与世长辞,荣耀和风光却被姑娘得了去。姑娘挖走南音公主的金瞳,可惜凡人之道,追不到仙神之气。阵法之道,也只能借郁灵师之势。输给你,我心服口服。但再见之时,我定不会再吃亏。这世道,靠的是实力说话,而不是投机取巧。”
“云鬣之徒,不过如此,连自己的阵法都没有。”
钱玉瑶固然冷傲,却也是极为聪明的。
她三言两语,就把雪祖之死,推到了叶楚月的身上。
想为叶楚月,埋下一个祸患无穷的种子。
他日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每一道枝条,都会成为贯穿叶楚月血肉之躯的箭矢。
钱玉瑶更知晓,师父云鬣,便可杀人诛心,以此来羞辱叶楚月。
楚月目光沉沉,不言——
深海之下白骨山得公道的那日,世人便会知晓雪祖为何而死。
“我们走——”
钱玉瑶振臂一呼。
浩浩荡荡的人马跟着她转身。
楚月眸色幽冷倒映出钱玉瑶的背影。
“钱姑娘,谁跟你说,叶某,并无阵法了?”
刹那间,黑雾弥漫,天地一片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