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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翎伸手把小山扒拉到一旁，对着船上的人拱手为礼，“这位兄台唱的真好，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在下卫翎。”
也不见那船夫如何使力，小船的速度忽然加快，似乎有巨大的力量向前推动，不过瞬间已与卫翎相距已不到一丈。随后，艄公将篙杆竖起，抵住河堤，将船稳稳停住了。
卫翎看不懂，卫小山却有些心惊。这艄公两膀臂力非凡，不知是什么来头，还有白衣人，鬼气森森，却指名道姓问上自家主子。
到了近处，这才看清楚，白衣人二十七八岁年纪，长得甚美，修眉凤目，鼻管挺直，薄薄的唇带着冷峭，竟是个男生女相的美男子。只是这人神色中倨傲，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卫翎，慢悠悠问，“卫翎，想救凤家么？”
卫翎一愣，“自然是想。”
“真的？”
“真的。”
白衣人眉毛一挑，右手的折扇啪嗒一声，在左手掌心一合，“上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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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躲开官兵，翻墙跃入后宅，凤宛的身子还在打颤。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书斋，里面灯火明亮，老福和凤宣正围着个铜盆烧纸钱。门口或站或倚，聚着几个贴身服伺的丫鬟和凤宣的小厮，有眼尖的最先看到她，忙对屋里面回话。
“大小姐过来了。”
凤宣正望眼欲穿地等姐姐回来，听了声音，急忙迎出来。“阿姐，你可回来了，如何，你可见到……”他看了眼身旁关切好奇的下人，止住问话。
凤宛勉强对他点点头，绕过他走进房中。走到祖父遗体之前，双膝跪倒，将头触地，心中犹如岩浆翻滚。
大厦将倾，伸冤无望，独立难支，到底怎么办？好半天，她面色苍白的抬起头，站了起来。
“立冬，你来。”凤宛对屋外招手，一个扎着白麻布腰带的小厮忙过来行礼，“大小姐，您吩咐。”
“你悄悄地去找几个人，管着前面书院杂事的刘管事、管着后宅院子的秦管事，还有几位住在府里，掌管各处的小管事。让他们一个时辰后过来，我有话要吩咐。”
立冬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大小姐，人可不少，有□□位呢，这么晚都叫进后宅？”
凤宛点头，又叮嘱。“要悄悄地去，也嘱咐他们悄悄来，不要惊动旁人。”
立冬带着满腹狐疑，答应一声，撒腿如飞的跑出去了。直到他没影了，凤宛又唤过那几个丫鬟，“你们几个分头行事，一个时辰后，让后宅各房中管事妈妈也过来，去吧。”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大小姐脸色严肃，不敢多言，行了个礼，急匆匆走了。
等人走没了，凤宣这才敢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什么事？阿姐，你见到卫翎哥哥没？他怎么说？父亲如今是什么情况？
凤宛沉吟片刻，轻声道：“小宣，福爷爷，咱们凤家和白山书院保不住了。”
老福跟着凤伋走南闯北一辈子，也看尽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在凤宛伏地哀伤之时，心里已经明白了□□。事到如今，他倒是平静下来了。
“大小姐，你别伤心，得提前做些准备。”
凤宛点头，心里有了些安慰，祖父和父亲都不在了，难为这忠诚的老仆还能体察她的意图。
凤宣却还不明白要准备什么，只是不能相信卫翎不肯出手帮忙。“阿姐，是卫家不肯相帮么，卫翎哥哥是怎么跟你说的？”
凤宛真是不知该怎么回答，犹豫再三，她才叹了口气。“也许是不肯帮，也许是帮不了。”
凤宣呆立片刻，泪水夺眶而出。“阿姐，原来都是骗人的，卫翎哥哥也骗人。他曾经对我说过，一辈子都会对你好，他怎么可以这样……”
凤宛和卫翎议亲之时，凤宣曾经背着家人跑去找卫翎确认他的心意，还让他赌咒发誓，卫翎笑吟吟的，但果然指天指地，当着他的面做出了承诺。他本将卫翎当作最后的希望，就连凤宛都没想到，在弟弟心中，卫翎的承诺会如此重要。
“小宣。别哭。”凤宛有些焦急地打断他。“卫家只是先考虑了自己的利益。咱们以后不要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无论是新君、宁远候，还是卫翎。我们只能靠自己找出真相报仇。现在没有时间给你哭了。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