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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坐在徐清砚身前的一个小姑娘笑道:“徐大哥,都说您的琴技也是极好的,不如让我们也见识一下,好吗?”
在庄子里,徐清砚有许多称呼,有的叫他侯爷,有的叫他大将军,也有的叫他三公子。
不过,他还是喜欢这些年少的人唤自己为徐大哥,这样更像一家人。
徐清砚听到小姑娘提出了请求,毫不迟疑,开口说道:“好,看你们抚琴,我也是技痒。”
说着,他走到了左手边的一张琴旁坐了下来。
这张瑶琴是秋丝语所用,也是秋家仅存的一把秋丰然斫制的琴。
瑶琴的制作精良,无论是从琴身的木料选择,还是漆面的胎质,都能看出斫琴师在制作这把琴上花了大心事。
徐清砚用手轻抚了一下琴面上的流水断纹,心中不由地暗自赞叹。
随后,他收敛心神,双手缓抬,左手拇指外侧轻触琴弦,右手自然下垂,指尖悬空于琴弦之上。
下一秒,一声似若暮钟的散音响起。
霎那间,屋中所有的人都静宁了心境。继而,在徐清砚的指间,恰如远山静云般孤高岑寂的琴音缓缓而出。
曲调时而淳和淡雅,好似清泉滴石般清亮绵长,时而又在指动如风下,勾抹踢打出崖崩石裂,惊涛拍岸的气势。
此刻,屋内每一个人都沉浸在了琴音所示的意境中,脸上的神色也随之起伏不断。
然而,抚琴之人的面色却并无一丝改变,神情素淡,如同一潭静水。仅在偶尔间,他的眼眸中会有精光闪现,瞬间便会在曲音的舒缓中消失不见。
这时,就在曲调由急趋缓之际,屋内有洞箫声响起。
在轻缓的琴声相衬下,幽然的箫音显得尤为悠扬婉转,并透出了点点凄美,如同一名孤者正行于烟尘飞雨中,又好似一位隐于深山的高士,诉说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其音哀而不伤,忧而不怨,让人静生种种情愫!
徐清砚抬眼惊诧地望着秋丝语,秋丝语也举目脉脉地看向徐清砚。
这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琴箫合音中相交,在雅韵悠长中相融。
一曲终罢,徐清砚笑望着秋丝语,轻声地说道:“丝语,没想到你会奏箫,技艺还如此得精妙。”
秋丝语颊带微红,柔声笑道:“以前便习练过,只是徐大哥不知而已,今日听徐大哥的琴音极致,丝语不禁想要合奏一曲,让徐大哥见笑了。”
这时,醒过心神的耿秀儿抢话道:“三公子,您与丝语的合奏太好听了,我记得先生曾说过,这叫琴什么相什么的…”
耿秀儿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清楚,旁边一名小姑娘着急地接话道:“秀儿姐姐,先生是说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小姑娘一说完,掩嘴偷笑起来,其他人也是嬉笑地望着窘态的秋丝语和徐清砚。
“泠儿,你胡说些什么?”秋丝语虽是嗔怪,脸上却已是霞红一片。
此时,徐清砚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尴尬地笑着,起身向门口走去:“你…你们先练着,我到别处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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