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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时辰后,溪边再次有不速之客来临。
佛图澄蹲立在溪边不语,大队穿黑袍的人影在四下搜寻。不一会儿,一个随从把一枚尚带着血迹的弩箭递到他面前。
“主人,连人带马约有二十余骑,他们在此处休整,现往东边去了。”
“往东?”佛图澄接过弩箭,抬眼望了眼天色:“天要黑了。”
他递到鼻端嗅了嗅,起身四顾,又走到松木林边查看许久,随侍们均肃立等待,不闻一语,一刻钟后,佛图澄望向林间密处,吩咐道:
“派人联系石虎军,让他们沿东搜寻,猎鹰巡察方圆五十里,其余人弃马随我往这边追!”
子夜。
丑时将过。漫天寒星垂落。
山林间一处篝火堆,薪木尚未燃尽,五具着黑袍的尸体四散于地,旁边有几人正默然检视尸体,血腥味儿仍未散尽,枭鸟的呜唔声在漆黑的野地里偶尔响起。
佛图澄站在篝火堆旁,面色不豫,良久不语。
不一会儿,一名随从快步走到佛图澄身边,低声禀道:“主人,两人死于箭伤,三人死于刀伤,刀伤和之前遇袭的人所受创口一致,依然比寻常的伤口略宽,说明这把刀的刀刃更重、刀头更宽,属下们判断均为一人所为。”
佛图澄凝目望向夜色,道:“这是第几个遇袭的小队了?总计伤亡如何?”
“第三个小队,算上斥候共损失十一人,伤六人。”
佛图澄默然,周围侍卫们皆肃立不语,他踱步至篝火旁,盘膝坐下,沉声道:“听闻汉人的晋武帝曾集北地精铁亲自督造了八千口刀,号为‘司马’,以之配发精锐部曲,一统东吴,横扫西川,其中有五百口将官刀,取南铜越碳淬而得之,长近六尺,刀头更重,不同于晋军寻常所用的环首刀……此人必是那越氏将主无疑,一个汉人女子,缠斗至今,还杀伤了我们十数人,你等身为刹帝利,颜面何存?难道我等西来万里之遥,是为了埋骨在这东土汉国吗?!”
他的声音并不如何严厉,却让周围人等愈发鸦雀无声。良久,跟在他身边的那随从垂手恭声道:“主人,从打斗痕迹来看,她必然已受了伤,我们的人武器上有血迹,地上也有碎裂的甲片。我等追随主人来此,定不惜命,但此时距日出还有三个牟呼的时间,追踪不易,如何行止请主人示下。”
佛图澄接过随从递来的红色甲胄残片,火苗的影子在甲片上伸吐不定。他脑海里闪过那一身红甲的女子,双瞳若星,黑发如瀑,在被围困的城墙上,在众军环伺中,一脸决绝的纵身前跃,一声杀如金铁交鸣。
佛图澄沉思片刻,将残甲抛入眼前火堆,他面露肃容,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匣子,旁边的黑袍人们一见到这个玉匣,纷纷跪伏于地,低头俯首,面色虔诚之至。
打开玉匣,莹蓝色的毫光乍现,那发光之物赫然是一枚似石似玉的珠子。
佛图澄以手抚之,瞑目不语,手掌下如握住一蓬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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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里之外的山林,正靠坐在一块大石后休息的红绡倏的睁眼。胸口处有温热传来,她伸手入怀,取出一团丝绸裹住的圆状物,竟赫然有光芒透出。
……
“……小七,此物乃是西域长史托人专程护送而来,此次南下,你务必把此物送至建康交与琅琊王,告诉他凭此物可换来西域龟兹鄯善等五国向北部草原出兵。”
房内烛火映照,越氏现任族长、原并州防御使越孟把一个玉盒递给了红绡。
连年的战事不利已经让这个守境一方的名将过早的衰老了,坐在椅上,他微驼的脊背却依然宽厚挺直,看着自己已成长为红甲具骑将主的女儿,他欣慰的面容下藏着一丝抹不去的牵挂和疲惫。
红绡没有着甲,一身水蓝色的对襟长袄,领袖有着简单的白色缘边,腰间帛带系扎,长发拢在脑后。她接过玉盒打开,瞧了一眼,便静静合上。
“如今淮河以北社稷已失,琅琊王快则岁末,迟则明年,定然会在建康继位,届时大军渡江,南北呼应,当能收付失地,驱逐腥膻,还我北地汉人一个朗朗乾坤。”
红绡收好玉盒,垂手道:“……女儿定不辱命。”
越孟看着她在烛光晕染下秀美的脸颊,嘴唇翕动,却又止住言语,良久,他叹了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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