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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浩宇的电话又响了，梁素梅咬住了她的叉子，比她预想的更用力。她的门牙因疼痛而微微颤动。在整个约会过程中，洪浩宇已经盯着他的手机看了四次。他只是告诉她，每当她问起这件事时，他都说在和他的导师交谈。她想问问导师是什么样的人，但每次都没有勇气。男孩已经被她惹恼了。如果她越界了，他肯定会恨她的。于是，梁素梅递给他一块煎饺。
“试试这个，很好吃的。”
“嗯。”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洪浩宇笑着放下了叉子。梁素梅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个饺子很好吃。”
“我知道。”
“你不吃吗？”
“我会吃的，等一会儿。”
“如果冷了……”
洪浩宇一脸不悦地抬起手。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只过了一秒，他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我会吃的。你也该吃了。”
洪浩宇回看他的手机。男孩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活力。梁素梅呆呆地看着他，然后把一块炒年糕放进嘴里。尝起来一点也不像年糕。这道菜什么时候这么淡了？糯米糕在她嘴里感觉很糟糕。她咀嚼着结果咬到了舌头。她痛苦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但至少这样，她或许能引起洪浩宇的注意……
“噗。”
洪浩宇一边看手机一边笑。梁素梅嘴里尝到了血的味道。她回想着洪浩宇手机里那个叫周若夕的女人，大概是他的导师吧。她微微低头。她为什么现在感觉这么格格不入？还有，她什么时候这么胖了？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她往上看一点。她可以看到自己的肚子。她摸了摸藏在衬衫下的肉，她能感觉到下面的脂肪。照片中的女人大概不胖吧。最后是她的胸。怎么这么小？胸口有些疼，她用拳头敲了几下。即便如此，她也在看着洪浩宇。也许他会问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这位姐姐是……”洪浩宇说道。
他大概不是故意说出来的。不幸的是，梁素梅听到了。洪浩宇抬起头，似乎意识到了他说的话。梁素梅迅速伸了个懒腰去抓一张纸巾。
“……我洒了一些东西。”她尽力掩饰自己听到了他的话。
洪浩宇不以为然地咂了咂舌。
“你应该小心。太不淑女了。”
“是、是的。”
梁素梅笑着擦了擦已经干净的桌子，这是他们开始吃饭后的第一次目光交汇。
“洪浩宇”
“嗯？”
“你……最近有什么困扰你的事情吗？”
“怎么突然这么说？”
“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这里帮助你。就像上次一样。”
她勉强挤出话来。没错，两人之间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打破的羁绊。洪浩宇是她的男朋友。把这句话说出来，让她明显的平静了下来。如果他遇到困难，这个男孩肯定会来找她的。
“像上次一样？”
洪浩宇对她的话冷冷的回应，冷得让她退缩了。梁素梅害怕洪浩宇的目光，只能结结巴巴地回答。
“不，嗯……”
“解释一下你说的“上次”是什么意思？”
“不，我说错了。”
“告诉我。”
洪浩宇向前倾身，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梁素梅感到害怕，他压迫的目光让她的心颤抖。同时，她也感到莫名的安慰。至少他不再看手机，不再理会那个女人。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得不强忍着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梁素梅仔细地环顾四周。如果她不抓住这个机会，她就会输给那个女人。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再次开口。
“你知道上次发生了什么。当萧凌云说关于你的那些话的时候。你……哭得很厉害。”
她直勾勾地往下看，她可以想象现在的洪浩宇是怎样的一张脸。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有些灼热，但她能控制住他的情绪，却让她有些激动。她很清楚，自己说过的话是无法收回的。她不顾一切地继续说话。
“你还记得我上次是怎么抱你的吗？你看起来真的很难过。你在我怀里哭了很多次。从那时起我还记得你。你告诉我我对你有帮助。当你和我在一起时，你感到很幸福吧？我……永远在你身边。”
她回头看了看。他现在肯定在发火，但至少他会看着她。
“啊。”
一声呻吟从她口中爬出。洪浩宇不再看她了。他盯着手机，脸上带着微笑。
“洪浩宇。”
“嗯？”
“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梁素梅感到脖子上一阵凉意，她想吐。她用一只手捂住嘴，盯着洪浩宇。他怎么能笑得那么开心？想一想，他上一次这样对她笑是什么时候？她不记得了。她不知所措。就好像沙子从指尖滑落一样。她竭尽全力将它牢牢地握在手中，但努力是徒劳的。
“洪浩宇。”
她的声音就像蚊子一样。她只能希望洪浩宇无论如何都会回复。
“洪浩宇。”
他还是没有反应。
“喂，洪浩宇。洪浩宇？”
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洪浩宇离她越来越远。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发现呼吸越来越困难。有孩子在她身边说话。男生在她身后大声说话。所有的话语都混杂在一起。顿时，餐厅原本平静的气氛变得更加混乱。
“哈哈哈哈。“
她开始气喘吁吁。洪浩宇不再需要她了吗？在失落和紧张的感觉中，她开始窒息。她为洪浩宇变得坚强。她既懦弱又软弱，但只要洪浩宇需要她，她就准备好挺身而出。突然间，男孩不再需要她了。他不再看她了。
“手机，手机。”
她开始匆忙地的包。她的旧翻盖手机很快进入了视野。以前一直拿在手上，但是和洪浩宇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不需要了。脑海里，她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陌生男人的笑声也在她耳边响起。
“你能告诉我们去附近小学的路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一群黑衣男子开始朝她走来。梁素梅紧紧地握着手机。她知道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但这并没有让它变得不那么可怕。她的意识开始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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