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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艏甲板的火势蔓延很快,郄龙来不及将男子拖到七月号游艇上,随即让克洛薇开船远离,防止被火焰波及。他随后直接将男子丢入海中,自己也紧跟着跳了下去,躲避快速蔓延过来的火势。男子昏迷不醒,入水后直接下沉,速度很快。郄龙及时潜水靠近下沉的男子,带着他重返水面,快速游动,远离主体完全被火焰覆盖的三体游艇。
男子不久被海水呛醒了,剧烈咳嗽起来,意识模糊,不断挣扎。他身高体健,危急时刻爆发出来的力量极大,幸好是水中,腰腿无法使力,不然连郄龙也控制不住他。郄龙不和男子正面接触,此刻对方意识模糊,根本不会听任何解释。他熟练游动至对方背后,用臂膀控制着他脖颈,拖拽着朝最近的一艘游艇游去。
男子仍在不断挣扎,但不久便意识到郄龙是在救他,随即停止挣扎,任由对方拖拽游动。一艘编号065的游艇最先靠近郄龙,船长立刻扔下带绳索的救生圈让他们套上,用绳索牵引至游艇尾部。两名非洲裔男子正在尾部等候救援,很快将男子和郄龙先后救上游艇,带至后面甲板上查看情况。
一名头发花白的白人男子像是船长,带着一个急救箱走过来,见郄龙并无大碍,随即查看男子的情况。三体游艇此刻已经被大火全部吞没,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它不断沉入海中。男子虽然苏醒,但意识并未完全恢复,可能是烟气中有毒,躺在甲板上无法起身。
头发花白男子仔细检查一遍对方情况,没发现有任何外伤,最后从急救箱内取出医用手电,翻开对方眼皮,查看瞳孔。郄龙见此人手法熟练,像是一名医生,没有打扰,安静坐在一旁等候。对方很快查看完毕,收起手电,并未说话。七月号游艇此刻也靠了过来,克洛薇看到郄龙坐在地上,还以为他受伤了,忍不住开口询问。
郄龙挥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询问头发花白的男子道:“你好,我叫达蒙,谢谢相助,他怎么样?”
头发花白的男子先介绍自己名叫霍克,然后眉头微皱地说道:“他没有外伤,瞳孔也很正常,我怀疑是中毒了,不过需要去正规医院检查才行。”
郄龙说道:“他在起火的主舱待了了很久,可能是吸入有毒烟气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霍克摇头道:“暂时没有,但如果长时间意识模糊,情况就不好说了,必须尽快送到医院检查才行。”
郄龙道:“现在位于大海之上,距离终点至少还有五个小时的航程,恐怕来不及了,而且还有一个女人也被浓烟熏昏了,情况也不太好!”
霍克却道:“没关系,大赛组委会特意为这次比赛准备了救援用的直升机,就怕出意外,随队而行,可以快速将伤者送往最近的医院。”
郄龙忍不住抬头望向天空,没发现有直升机伴随飞行,随口说道:“看不到直升机啊!”
霍克道:“救援直升机不会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应该不会太远,安保人员可以联系他们,估计很快就能赶到。”
郄龙明白道:“原来如此,看来霍克先生是经常参加游艇比赛啊!”
霍克摆手道:“也不是经常参加,每年一两次而已,达蒙先生是第一次参加?”
郄龙道:“正式比赛是第一次,以前都是业余比赛,不算数的。”
霍克笑道:“严格意义上游艇比赛是无动力帆船,有动力的游艇算不上,只是休闲娱乐作用,大部分选手也都是业余的。”
郄龙手指互躺在甲板上的男子道:“这位老兄可不是来休闲娱乐的,差点把命丢掉。”
霍克苦笑道:“他还是太年轻,何必为过去的事情纠缠不休,退让一步又何妨。”
郄龙道:“您也认识他?”
霍克道:“足球先生梅布罗谁不认识,我儿子就是他的球迷。”
两人谈话间,安保人员快艇开至近前,问明情况,立刻用艇载电台通知救援直升机赶来救援。梅布罗是名人,有专门的安保团队,也乘坐一艘游艇,随行保护。可是三体快艇速度太快,他们追不上,加速时险些和附近的游艇相撞,比安全让人员的快艇晚一步抵达。数名人高马大的保镖也不经霍克的允许,直接登入他的游艇,抬起梅布罗就要离开。
霍克好意拦阻劝说保镖,暂时不要搬动梅布罗,昏迷原因不明,应该等救援直升机赶来再说。但保镖们根本不听,三体游艇燃烧沉没已经够麻烦了,再让媒体知道梅布罗就在艇上,绝对是公关灾难,所以必须马上转移。他们根本不理霍克的劝说,直接身上将他推开,十分粗暴。
郄龙顿时有些冒火,本想出手拦阻,却担心暴露身份,只好忍住,及时伸手扶助差点被推倒的霍克。两名非洲裔男子却忍不住了,马上闪身拦住数名保镖,堵住去路,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保镖们都携带着武器,本能伸手摸向腰后,冲突一触即发。霍克却很大度,抬手示意两名非洲裔男子让开,救人要紧。
之后的十几分钟内,七月号游艇上两名被救的女子也让保镖抬走了,一句谢谢都没说,态度很是冷硬。他们不久发现克洛薇在拍照,顿时要冲上飞桥抢夺相机,极为野蛮。不料克洛薇却猛然操控游艇转向,两名保镖站立不稳,当场被甩下游艇,扑通扑通落入水中,惹来围观人群轰然大笑。
领头保镖见惹起众怒,久留下去更麻烦,遂救上两名落水的保镖,驾驶游艇离开现场。安保人员也知道梅布罗的身份不一般,如果真的出事,对比赛举办方极为不利,尽管是他自己作死。他们立刻驾驶快艇追上去,引导对方开至安全地带,等候救援直升机的到来。现场又恢复原先的平静,围观游艇纷纷散去,继续进行比赛。
郄龙谢过霍克的帮助,返回七月号游艇,冲洗干净身上的污垢,重新回到飞桥上。通过短暂的交谈,他得知霍克原本是一名大学教授,曾经学过医,后来辞职经商,目前正在休假中。霍克很钦佩郄龙的勇敢和果断,邀请他比赛结束后来游艇上做客,带上女伴,大家一同共进晚餐。
郄龙不知道抵达终点后会发生什么,担心会牵连霍克,却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暂且答应,届时随机应变。克洛薇拍了不少梅布罗和游艇着火的照片,气不过其保镖的蛮横无理,准备发给以前报社的同事,或者直接发到网上去,好好曝曝光。郄龙果断阻止克洛薇这么做,不是想帮对方,只是担心被追查,一个菲利尔律师就够闹心的了,不想节外生枝。
另外,他也担心大赛组委会调查此事,自己是当事人,肯定要协助调查,身份很容易暴露。他并不后悔救梅布罗,当时没有选择,总不能看着他活活被烧死,而且还有两名无辜的女孩。
救援直升机果然在十分钟内赶到,熟练地将梅布罗三人从游艇上吊起,直接飞往最近的医院检查,保镖乘坐的游艇也跟了过去。其余游艇继续进行比赛,不过大家的心情都因此事故而变得很沉闷,对比赛名次已经没什么兴趣了,除非是奔着奖金来的选手。没过多久,继续比赛的队伍明显非常两派,争名次的纷纷加速离开,远远走在前面,剩余的大部分则均速航行,确保安全。
枯燥的赛程在持续了五个多小时候火,终于在晚上六点多钟抵达x国的赛罗内港口,欢迎的人群倒是不少,似乎并不知道比赛中发生事故。七月号最终的排名是第56名,应该算是中等成绩,但要是除去退赛和犯规的,只能算倒数第五名。颁奖仪式倒是很热闹,赛罗内市的主要官员都出席了,并和大赛组委会成员一同给获奖选手颁奖,但前三名中均没有梅布罗的对头,金色三体游艇也不在港口内停靠,去向不明。
大赛组委会的工作人员曾打电话邀请郄龙参加公益晚宴,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那种场合人多眼杂,不宜过分暴露。他不是什么社会名流,大赛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也没坚持邀请,很快便挂断了电话。比赛游艇都停在赛罗内港专用的五号码头内,进出有安保人员查看比赛证明,否则禁止出入,检查很严格。
七月号游艇停在42号泊位上,位置较为偏僻,不过比赛刚结束,大部分选手都在为参加公益晚宴做准备,码头穿梭来往的人也不少。郄龙此刻却一点也不轻松,停好游艇后,快速检查一遍武器的存放地点,确保无误。他判断菲利尔律师应该现身了,没必要再故弄玄虚,时间已拖得太久,迟恐生变。
但他不清楚菲利尔律师会以什么方式出现,此人太过狡诈谨慎,完全跟瓦希德有一拼,真是物以类聚。他随身携带着手枪和俘虏的手机,装作清理打扫游艇,暗中观察码头上动静,搜寻可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