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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直升机是被雪橇犬猛烈的吠叫声吸引过来的,夜视设备远远便看到原住民定居点的轮廓,但始终没有发现36号囚犯的踪迹,也没有雪地摩托的影子。飞行员没敢靠近定居点,保持安全距离绕飞搜寻,不久便发现地面的积雪上有雪地摩托开过的痕迹,直通远处的原住民定居点,除了36号囚犯不会是别人。
迪安判断36号囚犯肯定是逃入原住民定居点躲避了,情况不明,黑鹰直升机不能贸然开过去,担心暴露。他随即命飞行员降低高度,然后打开舱门,与哈里森和手下索降至地面,步行靠近原住民的定居点侦察。汉森和同伴留在直升机内,负责操控六管机枪,随时准备提供火力支援。
迪安三人很快索降至地面,沿着雪地摩托留下的痕迹前行,mp9冲锋枪换成hk416自动步枪,火力和杀伤力都明显增强。三人在布满积雪荒原的快速前行,没多久便靠近原住民的定居点,停在百米之外,潜伏观察。定居点内有雪橇犬,嗅觉和听都觉十分灵敏,太靠近容易被发现,必须格外小心,不能惊动36号囚犯。
雪地摩托的痕迹十分清晰,一直延伸至定居点内,但具置却不清楚,需要进入内部查看才行。迪安不久派哈里森绕过定居点,去另一侧出口查看有没有雪地摩托的痕迹,确定36号囚犯就在定居点内。他估计36号囚犯一定是发现黑鹰直升机了,否则不会躲入定居点内,局面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迪安在北欧地区工作过多年,非常清楚北极圈内的原住民十分彪悍,世代以狩猎为生,家家都有猎枪,很不好对付。他如果带人进入定居点搜查,肯定会引起原住民的反感,如果发出冲突,后果难料。尽管他们有黑鹰直升机可增援,但也不能大开杀戒,引起当地警方或军队的注意,任务就失败了。
哈里森不久传来消息,定居点另一侧的出口没有雪地摩托离开的痕迹,也没有任何脚印,说明36号囚犯就在定居点内。迪安随即命哈里森原地留守,自己和手下试着潜入村内侦察,结果距离入口尚有几十米远,立时被雪橇犬发现,发出刺耳吠叫声,持续不断。两人马上后撤,在原住民出现前躲入远处黑暗中,并且趴在地上隐蔽。
萨尔人养的的雪橇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轻易不会吠叫的,除非是发现陌生人或闻到陌生的气味,警觉性非常高。稍后不久,两名持枪的萨尔人出现在定居点入口处,其中一人牵着两条雪橇犬,仔细搜寻。迪安和手下趴在积雪中,位置处于下风口,雪橇犬暂时闻不到异常气味,没有发出吠叫声。
两名萨尔人在入口处转了一圈,并未看到几十米外迪安等人留下脚印,不久返回村内,拴好雪橇犬,回屋休息。经过此事之后,迪安不敢再靠近定居点侦察了,同时也不能进行明搜,很是头疼。目前室外温度已经接近零下三十度,长时间待在外面十分危险,随即决定返回黑鹰直升机,直接用侦察卫星监视定居点,36号囚犯早晚会离开,急不在一时。
迪安等人很快返回黑鹰直升机,降落在数公里外偏僻处,轮流休息,等待侦察卫星的消息。黑鹰直升机不可能彻夜在空中盘旋监视,油料消耗不起,只能降落等待,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飞行员打开燃油加热器,机舱内温度保持在20度左右,虽然会消耗一定油料,但却是必须的,否则没人能扛过零下三十度低温。
迪安等人轮流值夜警戒,飞行员和副驾驶不在其中,需要充分休息,否则没有精力驾驶黑鹰直升机。目前处于极夜现象下,天色几乎没有什么分别,只能通过时间来确定早晚,初来北极圈的人很不习惯,需要慢慢适应。迪安第一个值班警戒,现在已接近凌晨三点,每人一个小时足够了。
半小时后,夜空中出现了北极光,格外绚丽而神秘,极具震撼力。可迪安却没有心情欣赏北极光,36号囚犯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病,只有除掉对方才能恢复正常。远处定居点的木屋也沐浴在北极光下,屋顶覆盖着厚厚积雪,远远望去,宛若童话般的世界,美得令人心醉,难描难画。
郄龙睡到早上七点多才醒,强忍困意起身,走到客房窗前,伸手拉开窗帘查看。双层玻璃上结满冰层,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他随即穿好抓绒衣裤,被子叠好放回床上,防潮垫也卷起来,固定在背包上,同时检查一些冲锋枪好手枪,没有问题。他不久开门而出,发现客厅内灯光明亮,厄多恩的妻子已经起来,正在做早餐,却不见厄多恩的踪迹。
煮好的咖啡放在餐桌上,厄多恩妻子和郄龙打过招呼后,示意先坐下喝咖啡,早晨一会就好。萨尔人生活在拉普兰地区的核心处,极度寒冷,每顿饭都要肉,否则很难抵御寒冷而漫长的冬季。他们主要食用驯鹿肉,基本靠饲养驯鹿获得,狩猎所得是无法满足需求的,尤其是限制狩猎之后。
郄龙简单洗漱过后,遂坐在餐桌上喝咖啡,味道很不错,炉灶上的不锈钢炖锅不断冒出热气,驯鹿肉的香味四溢,令人垂涎欲滴。他很快喝完一杯咖啡,困意全消,随后又倒上一杯,慢慢啜饮。他不久听到院内有雪橇犬的吠叫上,起身端着咖啡杯移步窗前查看,尽管隔着玻璃上厚厚的冰层,仍能看到厄多恩在给雪橇犬喂食。
他稍后放下木制的咖啡杯,走到门前,穿上外套和鞋子,带上手套防寒帽,开门而出,想看看厄多恩是如何喂食雪橇犬的。他穿上外套后,发现缠绕左臂破口的铝箔胶带不见,裂开的口子被人用结实的线缝住,针脚相当细密,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判断一定是厄多恩妻子缝上的,随即投去感谢的目光,但对方正在翻动炖锅内的驯鹿肉,并未注意。
他心头很快升起一阵暖意,虽然屋外寒风刺骨,却始终吹不散这股融融的暖意,好久没有这个的感觉了,真像是回到了家。他不久走入院落中,靠近厄多恩,随即引起雪橇犬的吠叫,但当即被后者喝止了。院内狗舍都是单独的,大概养了十五六条成年雪橇犬,看上去十分去强壮。
厄多恩手拎一个木桶,里面装着冻得硬邦邦的鱼,个头至少有半米长,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处理,保持原始状态。他带着厚实手套,熟练取出冻鱼丢给雪橇犬,一犬一条,不得争抢,训练十分听话。结实的冻鱼很快就被雪橇犬锋利坚固牙齿撕开,贪婪享用,鱼鳞和鱼骨都不是障碍,直接嚼碎吞咽。
看到郄龙走近,厄多恩抬起木桶,示意让他也拿一条冻鱼喂食雪橇犬,可以消除它们对陌生人警惕。郄龙随即取出一条冻鱼,丢给距离最近的一条雪橇犬,落在他身前。该条雪橇犬很快靠近冻鱼嗅闻,但并未马上食用,而是抬头望向厄多恩,显然是要得到允许才行,果然训练有素。
厄多恩很快点点头,雪橇犬立刻开始享用冻鱼,转眼就咬开坚硬的冻鱼,大口咀嚼吞咽起来。他随后将剩余的冻鱼丢给另外几条雪橇犬,木桶放在一旁,看着它们低头进食,眼中充满怜爱,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不久掏出一包不知名的香烟,递给郄龙,后者摆手表示不会,自己遂点燃一支,惬意地抽着。
郄龙借助狗舍的照明灯注视进食的雪橇犬,随口问厄多恩道:“每天喂几次?”
厄多恩抽烟道:“夏季一天一次,冬季一天两次,否则气温太低,它们也顶不住。”
郄龙继续问道:“它们只吃鱼,不吃狗粮吗?”
厄多恩道:“夏季会喂狗粮,冬季全部喂冻鱼,或者是驯鹿的内脏。”
郄龙道:“都是早上喂?”
厄多恩道:“平时都是十点以后喂,今天不是有游客前来吗,它们要拉雪橇,当然要提前喂食了。”
郄龙道:“游客来这里干什么?”
厄多恩道:“现在是狩猎季吗,游客前来体验猎杀驯鹿的过程,还要在冬季的驯鹿营地过夜,这是目前村子里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郄龙知道驯鹿营地就是萨尔人饲养驯鹿的地方,距离应该不近,否则不会使用雪橇犬,问道:“驯鹿营地距离边境线远不远?”
厄多恩知道郄龙想什么,立刻说道:“放心,我会指引你前往边境线的,不过要多等一会儿,游客们上午九点抵达。”
两人交谈之际,厄多恩妻子走出屋外,用萨尔人土著语说着什么,应该是早饭好了。游客们九点准时乘坐雪地摩托抵达,共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厄多恩和多名村民已经在村外的空地上等候了,游客们直接坐在雪橇上,盖上厚厚皮毛防寒,很快就出发了,一共六架狗拉雪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