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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柜上电子闹铃准时响起,持续不断,打破卧室内的寂静。郄龙没有睁眼,手臂探出被窝,很快摸到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铃,关闭铃声,继续躺在床上等困意减弱。他昨晚不到十一点就上床了,但克洛薇主动求欢,无法拒绝,更何况两人久别重逢,难免放纵。幸亏他提前设置了电子闹铃,否则还真醒不了,克洛薇相当粘人。
郄龙不久小心挣脱克洛薇缠抱,避免惊醒她,如果不是老段需要输液,自己还真舍不得离开被中那诱人的胴体,手感极佳。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打开喝了几口,缓解睡醒后的干渴,这才起身下床,穿着拖鞋开门而出,前往老段所在的卧室。当他他推开老段卧室房门而入时,发现服务生正坐在老段床前,单手支腮而睡。
开门声惊醒了服务生,睁眼看到是郄龙,想站起来打招呼,结果双腿因久坐发麻,一时难起。郄龙抬手示意服务生不用起身,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发现老段还在熟睡,并且发出轻微鼾声。他并没有让服务生熬夜照顾老段,对方肯定是自己决定的,原因显然是内疚,毕竟老段是因他而被绑架的,还差点丢了命。
郄龙很快从药箱内取出一次性输液设备,消炎药物已经配好了,至少需要输一个星期,确保伤口不发炎。输液设备和药物都是他从私人诊所搞来的,只要肯出钱就行,没人会询问干什么。前天老段在医院输液时,进行埋针处理,目前情况良好,可以继续使用,不用再重新寻找静脉扎针。
郄龙受过这方面训练,很熟练地给老段输上液,然后让服务生回房间取休息,这里有自己盯着。服务室确实也很疲倦,没多坚持,不久离开卧室,轻轻关好房门。郄龙先去卧室卫生间简单洗漱,消除残存的困意,接着取来笔记本电脑,坐在床前打开,查看第11区的有关新闻。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第11区基本解除了封锁,但贝洛街却处于警戒状态,警方仍在对事发现场进行搜查。警方昨天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初步认定这是一起帮派分子火并事件,并在现场缴获大量违禁品,具体原因还在追查当中。帮派分子伤亡超过三十人,同时有近百人被捕,盘踞第11区多年帮派被警方趁机捣毁。
警方没有公布绑架者的任何消息,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发现,贝洛街公寓内很明显是个监禁审讯的现场,找到相关证据很容易,更何况还有两具绑架者的尸体。郄龙上网查看当天现场平民拍摄的手机视频,寻找逃跑的短发男子,结果毫无发现,看来对方及时逃离了现场,或者是有人接应。
半小时后,老段醒来,想上厕所,尽管床边准备着小便壶,可当着郄龙面难免尴尬。郄龙随即搀扶老段走进卫生间,输液袋挂在墙壁上,他自己可以站立,遂退出关好门。老段不久走出卫生间,腿部伤势大有好转,拄着拐杖可以自己行走,脸上的气色也有明显好转。他重新躺在床上输液,但已经睡不着了,起身背靠床头而坐,喝了几口水后,很想抽烟。
郄龙没有拒绝,很快拿来克洛薇的香烟和打火机,亲自给老段点上,同时说道:“别多抽,你的伤势还不稳定。”
老段点点头,手夹香烟道:“克洛薇可靠吗?”
郄龙道:“没有绝对的可靠,但目前情况下,双方合作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老段随后神秘一笑道:“克洛薇还真漂亮,说说怎么认识的!”
郄龙皱眉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先说说你是怎么被绑架的?以你的身手,那几名绑架者想靠近都不容易,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段叹口气道:“他们冒充警察,手里还有枪,而且趁我不备,注射麻醉剂,毫无反抗的机会。”
郄龙道:“公寓里死了两名绑架者,还有一名短发男子逃跑,线索断了,知道他们来历和身份吗?”
老段摇头道:“他们从未透露自己身份和来历,不过从刑讯手法来看,肯定受过专业训练,不是军警就是雇佣兵。”
郄龙道:“克洛薇查到一个名叫科曼的安保公司,绑架者你的人可能就是该公司的雇员,估计也是前外籍军团的士兵或军官。不过科曼安保公司的地址是假的,根本找不到,相当神秘。”
老段道:“我在江南酒楼也没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卧底这么长时间,反而还不如你这几天查到的情况多。而且还被绑架了,需要人救,真他妈没用!”
郄龙伸手拍拍老段肩膀,安慰他道:“不要自责,谁会想到事情变得如此复杂,f国国内情报局也牵扯到袭击事件中,希望只是费尔南个人行为,否则后果难料。”
老段道:“你怀疑f国官方也介入到对我驻外机构袭击计划中?”
郄龙道:“很有可能,不然一个小小的科曼安保公司,怎敢策划袭击我驻外机构,背后必定有强大的势力支持。”
老段道:“你说克洛薇调查走私武器一事,会不会和袭击我驻外机构有关?只要查清这批武器的去向,就能判断出袭击的地点!”
郄龙道:“这种可能性很大,但不能排除他们在f国本土袭击的可能,找到费尔南的那两名战友是关键。”
老段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郄龙道:“先要确保你的安全,尽快送回国养伤,然后再着手追查,此事着急不得。”
老段反对道:“我死不了,而且这里也很安全,完全可以养伤,不用回国。你打死不少科曼安保公司的人员,他们很可能会提前发动袭击,所以必须尽快展开追查,耽误不得,我留下也可以帮忙!”
郄龙道:“你怎么帮忙,躺在床上吗?”
老段道:“我可以负责分析情报啊!”
郄龙道:“你回国养伤是中心董副主任的决定,我无权更改,要不你自己和他谈?”
他说完取出加密手机,打开屏幕,放在床头柜上。
老段听说是董明成的决定,立时皱起了眉头,清楚对方极难说话,就算打电话也没有任何作用。他看看郄龙道:“现在f国警方肯定对机场等交通设施严加盘查,我也没有合适证件,短时间内是无法离开的。”
郄龙微笑道:“这个不要担心,接应小组已经在飞来f国的路上了,并且制定了十分安全的撤离计划,你现在工作就是好好养伤,等待撤离,其余什么也不用做。”
老段无奈问道:“大概什么时间撤离?”
郄龙果断说道:“三天后。”
撤离行动比计划的提前了一天,郄龙亲自开车送老段和服务生离开首都,在一条偏僻小路上和接应人员准时会合。老段和服务生被转移至一辆商务车上,简单告别之后,商务车快速开走。郄龙目标送商务车消失,没问具体撤离方案,相信中心的安排不会出错,老段和服务生肯定能安全回国。
郄龙驾驶租来沃尔沃旅行车返回市区,停靠在距离高级公寓数里外的停车场内,坐出租返回公寓,开着宾利车太过扎眼。他租用沃尔沃旅行车是有目的的,准备和克洛薇开车前往瑞士,找到给后者提供消息的前外籍军团上校,询问费尔南两名战友的情况,获知对方下落,并尽快找到。
陪同老段等待撤离其间,郄龙和克洛薇并未闲着,一直在想办法搜寻线索,并动用后者可以动用的左右人脉和关系。上校虽然退役了,但服役其间的档案都是保密的,尤其是有关军事行动的,绝不会对外公布,也很难查到。克洛薇动用了自己在军方关系,终于查到上校真名,外加一张照片,尽管是十年前的拍照的,但相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上校名叫弗朗索瓦,曾是外籍军团的副指挥官,兼任第二伞兵营的营长,退役后移居瑞士,婚姻状况不祥,也没有具体住址。郄龙和克洛薇找不到科曼安保公司的任何线索,只能改变调查策略,从走私武器方面入手,弗朗索瓦上校肯定知道点什么。他给克洛薇邮寄了一下资料,里面的确有关于外籍军团内部人员走私倒卖武器的事件,但没有具体内容,需要当面核实。
郄龙清楚带克洛薇前往瑞士调查很危险,但她是唯一和弗朗索瓦上校通过话的人,对方也信任她,不可或缺。另外,科曼安保公司的人肯定也在找克洛薇,把她留在首都很危险,两人在一起会更安全一些。他不久返回高级公寓,和克洛薇待到下午六点,换上正装,看上去像是去参加宴会,避免引起保安的怀疑。
郄龙和克洛薇乘坐电梯下楼,很自然地走出公寓大门,预订的出租车已经在门前等候了。两人乘坐出租车抵达第五区的歌剧院,排队检票而入,六点开演,路上没发现有人跟踪。他们六点半离开剧院,换成多次出租车,最后徒步出现在停放沃尔沃旅行车的停车场内,正装已换成了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