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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达尔避开灰尘,走到墙角处,坐在破损的沙发上,点上一支烟,默默抽着。他示意郄龙和李涛也找地方休息,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轮流警戒就行,没必要都盯着外面,别把气氛搞得太紧张。他解释这里是居民区,不在部落联盟武装的进攻路线上,可以放心休息,遇到巡逻队自己也可以应付,不用担心。
他最后警告道:“千万别靠近窗口,广场四周潜伏着很多政府军狙击手,目前已经射杀了上百名部落联盟武装的士兵,十分危险。”
郄龙知道班达尔会说英语,躲在房间的阴影里问道:“天黑如何穿越广场?明亮的月光下,狙击手同样致命!”
班达尔尽量放松地坐在沙发上,很快说道:“晚上政府军会发动进攻,同时有战斗机负责火力支援,会对政府军控制的区域进行火力覆盖,消除狙击手的威胁。我们可以混入进攻的队伍中,快速穿越广场,进入北城区。”
郄龙道:“混入进攻的队伍中也同样危险,为什么不绕开广场?”
班达尔撇撇嘴道:“如果能绕开,我不会选择在这里等待。”
郄龙道:“这里距离埃里克中学有多远?”
班达尔想想道:“大约四公里左右,属于政府军的密集防守区域,想靠近不太容易。”
郄龙道:“你有什么办法?”
班达尔道:“放心,我不会白拿五万美元的,一定会把你们带到埃里克中学。”
郄龙道:“还要找到要找的人。”
班达尔突然笑道:“当然。”
郄龙知道班达尔不想透露具体情况,自己也不便多问,但对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此人肯定有什么更深的目的。五万美元虽然不少,但以班达尔的能力,完全可以逃离比库尔古城,没必要留在难民营中,还冒险深入战区。他很难猜测班达尔的真正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也很想找到勘测小组,具体目的不明。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郄龙等人就藏身在民居内,轮流警戒休息,直到天色逐渐黑下来。郄龙等人不久开始吃晚饭,没敢开任何照明设备,全部摸黑进行,防止被政府军狙击手发现。部落联盟武装这边也有狙击手,就潜伏在周边区域内,同样要小心,毕竟他们是冒牌的,被发现同样危险。
郄龙和李涛很快吃过晚饭,都是野战口粮,可以加热,相当方便。尽管当前气温并不冷,可一顿热餐非常有助于保持体力,相当重要。两人不久替换马自强和武杰进入民居休息吃饭,躲在附近残骸内隐蔽警戒,耐心观察等待。班达尔也不清楚部落联盟武装发动进攻的时间,估计不会超过八点,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没过多久,周边区域果然有了动静,隐隐约约有人影闪现,分散移动,应该是部落联盟武装在集结。郄龙仔细观察监视闪现的人影,防止他们靠近己方藏身的民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班达尔不久出现在民居外围,显然有人发现了部落联盟武装在集结,示意郄龙和李涛不必继续隐藏,主动现身,否则反倒令对方怀疑。
郄龙和李涛遂果断起身,持枪在残垣断壁间小心移动,尽量不过于暴露行藏,避免被政府军狙击手发现。据班达尔所讲,政府军的狙击手就藏在广场上瓦砾间,具体人数和位置不明,枪法相当精准,夜间也极具威胁。部落联盟武装进攻广场很多次,都未能完全控制,付出巨大的伤亡后,也仅占领了广场北面的一条街道,总算是在政府军的防线上楔入了一颗钉子。
不过政府军很快切断了突入部队和后方的联系,全力围攻,试图尽快歼灭。突入部队拼死坚守街道,加上战机和榴弹炮的强大火力支援,打退政府军的多次进攻,总算是守住了,但也伤亡惨重,亟需援兵。部落联盟武装晚上的进攻,就是为了突破政府军的封锁,会合突入部队,全力向北城区纵深的突击,彻底击溃对方。
双方的谈判始终没有进展,分歧太大,只能在战场上见真章了。部落联盟武装在比库尔古城消耗了太多的时间,未能及时快速进攻首都加西波里,所以才被自由军占据,局面变得很是被动。他们现在必须夺取比库尔古城的控制,否则很难和自由军相提并论,而在今后组建新政府的过程中,也会处于十分被动的地位。
郄龙和李涛现身之后,四周的人影果然没有靠近,明显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耐心等待进攻的命令。大约四十分钟后,四架中东土豪国的f—15sa战斗机出现在比库尔古城上空,每架携带四颗重磅激光制导炸弹,转眼间便轰鸣着掠过卡菲尔广场。剧烈爆炸声随即响起,整个广场顿时陷入一片火海当场,烟尘上冲百米,气浪不断朝四周扩散,宛若世界末日一般。
郄龙听声音便判断出是f—15sa重型战斗机,清楚其能携带重磅炸弹,遂果断让大家退后躲避,防止被爆炸的威力波及,至少也要远离开阔地带。他们五人刚退出几十米远,重磅炸弹就落地起爆了,冲击波威力惊人,先前藏身民居直接被催塌了,辛亏马自强和武杰提起离开了。
爆炸的烟尘尚未完全散去,105毫米榴弹炮又开始吼叫起来,不停轰击政府军的防线,掩护集结起来部落联盟武装展开进攻。部落联盟武装没有坦克和装甲车,但中东土豪国提供了上百辆加装防弹装甲的悍马军车,此时有二十几辆悍马军车从隐蔽处开车,高速穿过烟尘弥漫的广场,冲向对面的北城区。
悍马军车后面跟着武装皮卡车,车厢呢坐满部落联盟武装的士兵,最后是徒步进攻的人员,其中就包括郄龙等人。政府军对部落联盟武装进攻没有任何反应,任由悍马军车和皮卡车快速穿过广场,进入对面街道内。政府军残余坦克和装甲车被部署在交通要道上,并经过精心的伪装,防止被对方的战斗机或无人机发现摧毁,轻易是不会露面的。
部落联盟武装的进攻开始后,班达尔带头离开藏身处,快速穿过残垣断壁,混入徒步行进攻的队伍中,没有引起怀疑。郄龙等人跟在班达尔身后,头戴军便帽,用围巾裹住口鼻,黑暗中很难分辨相貌,暂时不会暴露身份。他们借助黑暗的掩护快速行进,被重磅炸弹轰炸过的广场更为残破,巨大弹壳清晰可见,没有人能幸存。
郄龙等人行至广场中段,左侧突然有枪声传来,快速而沉闷。正在行进中队伍迅速卧倒掩蔽,随后便传来密集的反击枪声,很快就压制住对方,估计是爆炸后幸存的政府军,难以构成威胁。大部分部落联盟武装的士兵,稍后继续起身前行,留下部分兵力清剿残余政府军,尽快穿越广场危险地带。
后方的榴弹炮已经停止了轰击,因为悍马军车和武装皮卡车已经突入北城区,正在和政府军展开激烈交火,继续开炮容易误伤。四架f—15sa战斗机已飞离市区上空,但并未返航,一直在安全空域内巡航,可随时为部落联盟提供空中火力支援,机翼挂载不少空对地导弹,用于摧毁政府军装甲目标。
战斗进行在这种程度,尤其是在人口密集的北城区进行巷战,平民伤亡是无法避免的。政府军早已对北城区进行全面封锁,禁止平民逃离,把他们当做了人质,迫使战斗机不敢对城区进行轰炸,将部落联盟武装拖入残酷血腥巷战中。悍马军车顺利穿过广场,突入北城区,会合之前坚守接到的部队,随后快速朝纵身挺进。
但他们很快就在一处路口遭遇政府军伏击,隐藏在建筑物残骸内政府军使用火箭筒和重机枪凶猛攻击,当场打残两辆悍马军车,停在路口不动。部落联盟武装迅速反击,可政府军占据有利地形,重机枪火力极为凶猛,完全封锁住路口,根本冲不过去。数名土豪国军事顾问跟随部落联盟武装进攻,其实也都是雇佣兵,负责联络战机和无人机,引导攻击。
军事顾问携带者激光指示器,确定政府军重机枪具体方位后,迅速打开激光指示器定位,通知战斗机发射导弹攻击。激光指示器发射的是不可见光,肉眼无法看到,必须戴上专业设备才行,战斗机飞行员当然可以清晰看到。进攻中部落联盟武装很快开始后退,及时撤离路口,防止被导弹误伤。
数秒钟后,两枚空对地导弹从天而降,呼啸命中政府军防守的区域,轰爆声极为震耳,碎石块和各种杂物四散崩飞,最远落在数百米外。部落联盟武装的士兵基本都躲在悍马军车后,碎石块打得车身砰砰作响,威力可见一斑。爆炸的烟尘散去后,部落联盟武装重新返回路口,搜寻前行,悍马军车则发射照明弹照明,四周顿时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