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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两个儿子对都城的大房和二房虽知之甚少,但大房的上官时庸如今是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只要在这大新的官场上,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三叔公在的时候,他们深知自己父亲的脾性,多少有所顾忌;如今三叔公故去,这般有权有势的亲戚放着不攀附,绝对不是兄弟二人的作风。
其实在他们心里,一直对自己父亲不甚理解,更甚者心生怨怼,明明都是上官家,长房、二房留在都城,如今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连二太爷上官希所出的四房,都能在都城过得如鱼得水。
凭什么就他们三房,要待在这偏远的犄角嘎达临安府。
他父亲自己倒是当了个知府,也不想想他们这些后世子孙的前途出路。
左相啊!那是多大的官!和他们还是三代以内的近亲,别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关系,父亲居然毫无所动,他们可觉得亏得慌。
所以他们父亲刚故去,兄弟俩人便急不可待的开始合计怎么和都城这边拉近关系,但生分了这么多年,一时又不敢做得太过,怕适得其反……没想到就在他们一筹莫展、好无章法的时候,都城这边居然主动递了橄榄枝……
兄弟俩人自是喜出望外。
恰好这次又逢二叔公六十大寿,正巧给了他们来都城走亲访友的缘头,于是兄弟二人完全没思虑挣扎,瞬间就决定携家带口,奔赴都城……
上官瑜那时只以为三房来都城、来丞相府不过是讨好攀附之意,并未往其他方面想。
而母亲不堪那些人极尽奉承,绕来绕去都是帮扶提拔之事之扰,为了转移话题,将目光转向了在场最小的那个小男孩,和蔼的问起了些家常话……
奇怪的是,那些人竟然没有任何抵触和不满,反而顺着母亲的话,开始极力介绍起那个有些黑、还有些怯懦的小男孩,甚至在母亲稍稍露出夸赞之意,居然都一副欣喜若狂,像是将一件积压许久的货物终于如愿推销出去后才会有的那种满足和成就感。
直到后来,上官瑜才知道,二叔公一直在劝说父亲从家族中过继一个孩子,长房子嗣单薄,这些年除了她,便再无所出。
据说母亲生来身子偏虚寒,是不易有孕的体质,好不容易怀孕生下她后,还伤了身子,自此就更难怀孕。
父亲为人古板,但在此事上,却是一副完全不甚在意的模样,想来因为那人是母亲!
他不急,旁人却是比他急。
二叔公作为族辈中最德高望重的第一人,第一个便不答应,明里暗里劝说着父亲收房纳妾,后来更是施加压力给母亲。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母亲心里再苦再难,还是替父亲收下了二叔公塞来的一房妾氏。
父亲知道后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没做,让人将那妾氏当菩萨般供着,一直未曾去那妾氏房中留宿。
后来,那妾氏耐不住寂寞,与外院的一个管事偷情,被当场抓了个现行。
那管事居然还是个不经事的,被逮后连拷问都还未曾,就自个儿如竹筒倒豆般吐了个干净。
原来这妾氏不只是偷情,还想着等怀孕后找个机会将肚里的孽种栽到父亲头上,到时就能母凭子贵。至于肚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妾氏也早就打算好,一开始就在偷偷吃那些民间怀男娃的古方,万一到时还是生了个闺女,她也想好了对策,让那管事早早寻好合适的男娃来偷梁换柱。
长房无嫡子,她生了儿子,以后长房的产业就是她和她孩子的。
父亲听完竟也没动怒,一副置身事外姿态,甚至连开口处置都嫌麻烦,直接让人将两人绑了,扔去了二房二叔公院里。
据闻,二叔公了解前因后果后,气得差点背过去。为了护住上官家声誉,直接就命人将那对狗男女杖毙,扔去郊外的乱葬岗草草埋了,也算是了了此事。
自此,二叔公好似再也未曾提过让父亲收房纳妾之事。
没想到,如今是打起了过继孩子的主意。
这二叔公,还真是尽心尽职,生怕长房没有支立门庭、承继香火之人。想是怕待他百年后,无颜面对他的大哥,还有上官家的列祖列宗吧。
对于过继子嗣,上官瑜想起后来父亲的反应,应该也是默许的。
只是不知何故,那时一直未曾与母亲和她提起,也许是觉得这件事不急,也许是还未找到合适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