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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至信锐利的眼神杀过来,上官时汾有些吃瘪,暂时讪讪闭了嘴。
但虽然嘴巴比脑袋更快做了反应,静下心想想,的确不合适啊。
这怪胎虽然不受他待见,怎么说也是他嫡长子,尤其年岁都知晓懂事了……
即便他同意,大哥估计也不会同意。
而且,怎么突然扯到过继之事上去了?
不是这逆子做了什么混账事,二叔来找他说教吗?
上官时庸倒是一惯淡然神色,回话之前,先睨了眼安静站在一旁的上官瑜,道:“若二叔觉得合适,我没意见。”
“大哥!”上官时汾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震惊唤道。
而一直沉默木然的上官又琛,瞳孔不受控的颤了颤,露出一丝几不可闻的讶然……
即使他刚刚应了大姐姐的话,但其实打内心深处却不认为大伯会轻易答应这件事,甚至不认为他会同意。
他从未觉得自己是被上天眷顾,有那种好运的人。
“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上官至信立刻拍板定案,“也不用特意麻烦钦天监看吉日,刚刚你们来之前,我翻了老黄历,三日后便是一个黄道吉日,就定在那天开了宗祠,重新拟改上族谱便是。”
上官时庸点头:“二叔做主就是。”
“等,等等……”上官时汾被这突然的变数弄得有些懵,怎么二叔好端端的要让他那不祥之子过继,而大哥居然还毫无波澜的应承了下来。
他虽然极不喜欢这个儿子已久,但若真答应了此事,岂不要成全都城茶余饭后的笑话?
容不下亡妻之子?
为了巴结长房,连嫡亲长子都能卖?
他也是堂堂正六品吏部主事,到时颜面何存?
“二叔,您好歹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啊?”上官时汾垮着脸,略带不满道。
上官至信剐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有脸不同意?”
上官时汾语塞,他怎么没脸了?忍不住抱怨道:“二叔,我好歹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马上就不是了。”上官瑜不轻不重嘀咕了一句。
上官时汾一副别捣乱的神色瞪了她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上官至信却顺着道:“瑜儿说的没错,的确马上就不是了。”
“二叔……”
上官时汾正要继续争辩,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阿福叔敲了敲门:“老太爷,大太太、二太太、八太太还有十一少爷到了。”
上官至信道:“让她们进来。”
门被推开。
因在二房,由姜氏领头,一行人走了进来。
阿福叔又重新将门给掩上。
孙氏一进来就看到了自家爷,刚刚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立刻便笃定了下来,她眸光急切的望了他一眼,不过先循着规矩,跟着姜氏、周氏一道行礼问安。
周氏则在见到上官时庸时,明显愣了愣,她知道女儿在,却没想到她家老爷也在,心里不免起了丝担忧……
姜氏笑着解释道:“冯妈妈过来找人时,我和大嫂、还有八弟妹正巧在一块,一听您找,想着若是有个事也能帮上忙,便一道过来了。”
上官至信微微颔首,并没有责怪。
孙氏一进门就见到了站在上官至信身边的上官瑜和上官又琛,心里极为不舒服,姜氏说话的空隙,她忍不住快速扫了眼两人,总觉得两人脸上一副小人得志之色,显得非常刺眼。她脸色便不自觉又难看起来,不等其他人再开口,决定先发制人。
“二叔,您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您看看,您看看,我家瑢儿被打成什么样了!这么漂亮白嫩的小脸,搞不好就要破相了啊。”
“瑢儿怎么了?”上官时汾一听,立马起身,大步走向孙氏和上官又瑢。
近距离一看,上官又瑢左半边脸上有一个明显的五指巴掌印,此刻已变得又红又肿,衬着他白皙稚嫩的皮肤,有些触目惊心。
上官时汾心疼万分,火气瞬间冒起,怒道:“谁打的,谁把瑢儿打成这样的?”
孙氏幽怨道:“你问你的好大儿子去!”
上官又瑢眼睛咕溜溜一转,极会看眼色,立马跟父亲告状:“是上官又琛打的。”
上官时汾面色瞬间一凝,肉眼可见升起一股怒火,抬眸瞪向上官又琛,如果不是此刻身处二房,又有上官至信坐在一旁,他定要好好收拾他。
“琛儿,弟弟的脸是不是你打的?”他压着脾气,沉声问道。
上官又琛眼神淡漠空乏,直直看着他。
“问你话呢!”上官时汾见他又摆出那副死样,气不打一处来,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
上官又琛:“是。”
孙氏见他承认,机不可失,立马半蹲下抱着上官又瑢,委屈兮兮控诉道:“你一个做哥哥的,不保护弟弟就算了,竟然打他……他年纪小不懂事,哪里惹着你了,让你心里不快了,你训他几句便是,怎可下这么狠的手……”
又泪眼婆娑看着上官至信,哭诉:“二叔,您看看我们瑢儿的脸……小孩子打架也正常,可是怎么就偏偏要往瑢儿脸上打,是存心想要毁他容啊!二叔,您可要明察秋毫,还我们瑢儿一个公道啊!”
她不知道上官瑜和上官又琛刚刚同老爷子说了什么,无论如何,既然已错失了先机,便只有让老爷子看到又瑢的伤,发现上官又琛打脸的险恶用心,让他重新考量……
上官时汾明显动容,心疼的摸了摸上官又瑢的头,又安抚的拍了拍孙氏:“有我在,不会让瑢儿平白挨打受委屈的。”
然后一脸惭愧,瞥了眼上官时庸,最后将视线定在上官至信脸上:“二叔,大哥,你们也看到了,这逆子根本不懂何为骨肉至亲,何为兄友弟恭!”
他打从心底嫌弃:“平日里就一直木着一张脸,看到就让人瘆得慌。一而再的打伤弟弟的脸,藏了什么祸心以为我们做父母的看不出来嘛!……我怎么会生出来这么个混账东西,真是家门不幸!”
说着又无奈的长叹了口气:“二叔,大哥,不是我不愿意过继,这逆子命犯七杀,根本不懂孺慕之情,到时大哥大嫂一片真心全喂了狗,只怕寒了你们的心,做弟弟的哪过意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