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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转了一圈，摇着折扇走向上官瑜：“俞兄，可有新的发现？”
上官瑜微微摇了摇头：“你呢？”
萧衍道：“这岩壁上应该是没什么玄机，但俞兄刚刚的话倒是提醒了萧某，若真是从那几丈高的地方摔落而下，这地上即便有繁花护着，恐怕摔得也是颇为难看。但如今你我都安然无恙，怪哉，怪哉。”
上官瑜点头赞成，问道：“萧公子掉下来的时候，可有看见什么？”
萧衍折扇一摊：“入目兼是一片漆黑。”
上官瑜自己也是，而且很快就陷入了自我的魔怔中，不能自拔……若不是萧衍在，只怕此刻她依旧昏迷着，直至被抬出去……
想到这，她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
这人，为何要帮她？
说起来他们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以他那冷淡谨慎的性子，绝不会以身犯险做毫无把握，没有目的之事……
还是说他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
但若真开始怀疑她，他为何不揭穿？为何不以此要挟她放了李大人？
萧衍见她突然安静下来，甚至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忍不住笑着问道：“俞兄，可是想到什么？”
上官瑜回神，掩下胡思乱想的心思，不着痕迹反问道：“若是目之所及、心之所感皆为假象呢？”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破局而出，管他是何目的，等出去了，离远了就是。
萧衍摇着折扇的手一顿，眉色一扬，复又轻摇起折扇，只道：“道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上官瑜抬头，望向透着缝隙之光的崖顶，微微眯了眯眼：“六丈来高…或许不过是感官被蒙蔽后的错觉……”实际可能根本没有那么高！
她收回视线，开始快速搜寻四周可以攀爬的凸出岩壁。
萧衍唇角一勾，提醒道：“俞兄别忘了，稍早前你曾参透过的鬼域镜像之说。”
上官瑜一愣，似乎有什么从脑海快速闪过，她偏眸看着他：“你是说…天为地，地为天？”说着秀眉不自禁微微轻蹙。
萧衍黑眸扫视了一圈，在一处开得极茂密的红花丛凝了下，笑道：“倒是不无可能。”
上官瑜顺着他视线望过去。
萧衍折扇一收：“走，过去看看。”
上官瑜淡“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在红花丛旁站定。
“似乎并没有异样。”上官瑜快速扫了一圈，道。
萧衍打开折扇：“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笑睨着她，眼神又似意有所指。
上官瑜权当没明白，只捡字面意思听：“难道这么多全摘了？”
而且此花有惑人心智的奇香，若真动手将其摘下，会不会又有怪事发生？
萧衍敛眸沉寂了下，突然飞跃而起，脚尖稍点花瓣，直到花丛中央，将其中一朵隐藏在众花之下毫无特别的红花摘下，然后迅速转身飞跃回上官瑜身边。
上官瑜一脸莫名还未回过神，突然轰隆一声，花丛断裂成缝，往两边平移，大约移动到半丈宽的位置，震了震后停下……
有光自打开的洞口处透进来，明亮耀眼，是进入鬼域后未再见过的光明。
萧衍将摘下的那朵红花，塞进腰袋，眼角余光瞥见上官瑜一双清亮的黑眸正若有所思看着他，他一本正经道：“俞兄想要自己摘去，这花我可要藏起来送给心上人的。”
上官瑜唇角抽了抽，立刻敛了视线。
萧衍眸底闪过捉弄人的顽笑，这丫头太过聪慧，若不是这般逗逗她转移视线，只怕很快就能猜到他的打算。
此花功效奇特，世间少有，带回去让暗部好好研究，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上官瑜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朵花是关键？”一众花丛里，此花不过是泯然于众的其中一朵。
萧衍道：“它是阵眼。”
上官瑜不解。
萧衍笑道：“先走吧，边走边跟你解释。”
上官瑜没有异议。
两人并肩而行，往洞口走去。
萧衍轻摇折扇，道：“这里看似东拼西凑的花丛，其实并不是杂乱无章布置，而是依着八卦而设，不过是将其一块块分散，混淆人的视线……”他微垂眸看了她眼，道，“你试着在脑海中将这些花丛块拼凑一下，是不是一张八卦阵图？”
上官瑜凝神照做了下：“与高台那张异曲同工。”
萧衍明知她一定可以拼凑，但得到证实，依旧忍不住露出赞许的眸光，他点了点头：“而这片面积最大又最茂密的花丛，应该不只是因为在阵中心，定还受其他因素的影响。”
上官瑜接口道：“比如阳光？比如空气？比如雨露？”
萧衍笑道：“至少可以肯定，花根之下别有洞天。”又说起他摘的那朵花，“它虽本身并无特别，却又是特别的存在。它比周围的花矮了一寸。”
上官瑜瞬间了然。开始有些佩服他的观察入微。
两人已至洞口，往下一看，又是一阶阶梯。
“跟着我。”萧衍嘱咐一声，率先踏步而下。
上官瑜不敢迟疑。
此处阶梯并没有想象之中那般长，等两人一前一后踏下最后一步台阶，眼前不远处赫然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山洞，光便是通过它，照射进来。
上官瑜心里有种感觉，他们好像出来了。
萧衍黑眸微凝，但很快便恢复了一惯的闲散淡薄，附庸风雅的摇着折扇，道：“俞兄，你有没有觉得，这平日天天见着阳光，倒也没觉得稀罕，没想到才几个时辰不见，如今一看，亲切的紧啊。”
上官瑜心有所感，却不想回应，直接道：“走吧，看看前面还有什么。”
萧衍见她率先往前走，立马跟上，嘴上戏谑道：“俞兄，等等我啊，你可别学那莽夫，卸磨杀驴啊……”余音未散，人已随在她身旁，又有意越过她半步，将她稍稍挡在身侧。
洞口不远，两人没走几步便到了。
萧衍折扇一收，扬手将上官瑜挡在臂后：“我先出去看看。”
上官瑜：“嗯。”
心里却有种人情越欠越多的烦乱，但她更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