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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香姑娘如今陪在严小姐身边？”陆非下意识脱口问道，话出口才发觉似有不妥，眼神闪烁了，赶忙亡羊补牢道，“皇妃言重了，属下自当尽力。”
上官瑜若有所思的瞥了他眼，唇上只是笑了笑：“有劳陆大人。”
小小的插曲之后，几人继续往外书房走去。
陆非偷偷吁了口气，暗忖，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升起了一种做贼心虚的罪恶感？怪哉，怪哉。
外书房。
阿魅一声黑衣斗篷隐在一处背阴的角落，因习惯性收敛气息，刻意降低自身存在感，似乎已与暗影交融为一体。
以至于，上官瑜随着萧衍推门进入的时候，第一时间根本未发现房内其人的存在。
阿魅应是也没想到除了主子以为，会有他人进来，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有了丝波动，但也就一瞬，很快便恢复了一惯木然之色，他从背阴中走出，上前行礼：“主子，皇妃。”
萧衍淡应了声。
上官瑜朝他微笑颔首示意，顺势快速打量了他一眼。
那是一张木讷淡漠的年轻脸庞，神色极淡，眸底极寒，以至于第一眼绝对不会注意到他的五官长相，又似乎因常年隐在黑色斗篷之下，脸色极白，几近病态。
门在身后轻轻掩上。
陆非没有跟着进来，尽职的守在了门口。
刚刚透过门扉照在阿魅身上的一点光瞬间又消逝。
萧衍牵着上官瑜的手走至一旁的太师椅坐下，才抬眸看向阿魅道：“有什么发现？”
阿魅回禀：“主子命属下所查之人已经查到，为白云观道士，法名玄玉，因为痴迷炼丹，时常将其所在道所炸毁，道观维修经费紧张，就让其自行下山想办法，所以这位玄玉道长时不时会去临近的镇上售卖丹药。”
“传言有人本已病入膏肓，服用了他的丹药后，精气神一日比一日好；还有一些疑难杂症，连大夫都束手无策，都是吃了这些丹药后，药到病除。近来又有传言称一对多年未生养孩子的夫妇，在服其丹药后不久，妻子便有了身孕诸如此类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那一带城镇，几乎已将这位玄玉道长誉为天人转世。”阿魅的语气平铺直叙，不带情绪起伏，一板一眼道。
“这是属下想办法采买到的几颗丹药。”阿魅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青白色小瓷瓶，递给萧衍。
萧衍打开瓶盖闻了闻，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另一种有些刺鼻的味道。
上官瑜好奇瞥了眼。
其实有关这位玄玉道长的传闻，她听到的可比阿魅现下所说还要玄乎精彩，永兴帝后来痴迷以丹延寿，对于玄玉道长之言深信不疑。
可惜后来她被赐毒酒殒命，倒是不知道这位道长最后结局如何。
萧衍察觉到她的视线，将瓷瓶递给她。
上官瑜接过，拿着刚将瓶口放至鼻前，便忍不住蹙了眉，这气味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她干脆倒了一颗放在掌心，褐色，丸子大小，与寻常药丸一般无二，并没有任何独到之处。
萧衍从她手心将褐色药丸捏起，端详了一会，看着阿魅问道：“可有去研究是何成分？”
阿魅答：“已经让人在试验，暂时还没有完全分析出来，一有答案，属下会即刻禀报主子。”
萧衍淡“嗯”了一声。
阿魅接着道：“二殿下那边，他本人暂时没有亲自约见过这位玄玉道长，倒是二皇妃私下托了永定侯府夫人去找玄玉道长买过几次丹药。”他斟酌道，“不过属下发现一件古怪之事，那位永定侯府夫人每次所付银两都很大方，远远超过了丹药本身的定价。”
萧衍挑眉：“哦？还有上赶着送银两的？”他笑看着上官瑜，语带玩味，“这位永定侯府夫人似乎不太会持家呀！瑜儿，你觉得呢？”
上官瑜微微扬唇：“永定侯府家大业大，若说侯夫人心诚求安，多出些银两，倒也挑不出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据瑜儿所知，永定侯府的这位侯夫人惯来吝啬，平常时候那是一分一厘都不肯吃亏的主，若当真如阿魅大人所言，瑜儿以为，其中不是存了猫腻，便是要怀疑那人是不是真为永定侯府夫人了？”
阿魅微微垂着头，视线掩在斗篷的帽檐下，也顺势掩去了那一惯漠然的眸底突然闪现的一丝欣赏：“属下确定那人确为永定侯夫人。”
上官瑜看向萧衍：“殿下以为呢？”
萧衍笑道：“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了……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来日方长。”
他看向阿魅道：“继续盯着吧。”
阿魅应：“是。”行礼退下，临走时却略显迟疑，忍不住快速瞥了眼上官瑜。
上官瑜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主动开口道：“阿魅大人可有话对我说？”
萧衍微微挑眉，倒没有阻止。
阿魅顿住身形，觑了眼萧衍，稍稍踌躇了下，拱手朝向上官瑜行礼：“确有一事一直困扰属下至今，皇妃若是方便，还望能替卑职解惑。”
上官瑜心下好奇起来，笑道：“不知是何事？若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阿魅道：“暗卫是属下一手训练，追踪之术惯来隐秘，从无失手，唯有一次……”他略有些不自在，“便是在丞相府。”
“属下想求教，当时是暗卫失了破绽，还是皇妃府上有同样追踪高手？”
萧衍经他一问，倒也想起了此事，黑眸中顿时染了一抹兴味，看向上官瑜。
上官瑜没想到阿魅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最后居然是为了这件年代久远的“小事”，想起彩云和彩霞两丫头误打误撞发现的端倪，心里霎时有些啼笑皆非。
她掩嘴轻咳一声，道：“倒不是什么厉害的高手。”
阿魅难得有些急切：“那就是暗卫露了破绽？”
上官瑜斟酌了下语言，将当时的经过简略叙述了一遍。
“所以……是一个小丫鬟发现了破绽？”阿魅常年木讷的脸上裂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