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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烈郡。
初晨。
当阳光扫过这广烈郡时,那城中熙熙攘攘,居民已经开始为自己的生计奔跑。那大街小巷的叫卖,客栈茶摊的闲聊,将整个广烈郡的沉寂打破。
“啊——”
城北何府,乃是广烈郡赫赫有名的世家,何府的家主何盛才更是郡内数一数二的经商高手。手底下养着的何家军,虽是比不上那灵州的军队,但也并不逊色多少。
早年间老爷子到了这广烈郡,便是依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把自家的生意从小做大,然后不断扩张,成为一方巨贾。
这广烈郡中,一半的生意,都是这何府的。
这一日,何府的门才刚打开,那挎着菜篮子的婢女便是一声惨叫。那守在四处的小厮听声音不对,抄起家伙便跑到门口,却呆愣在原地。
门匾上,一柄长枪深深插在上面。长枪上挂着的,正是何家老爷最疼爱的小儿子何小心的尸体。那双腿垂下,正好显露在何府大门正中的位置。地面上,还能见,那鲜血滴下的痕迹。
这名字倒是起得十分之妙,人却是生了意外,一个不小心,便没了自己的命。
“我去禀告老爷!”
一名小厮一边喊着一边快步向后疾跑。不一会儿,他就带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那男的长得有些粗犷,却、穿成儒生模样,只是那被砍了一刀的左眼却与这模样十分不搭。女的倒是一般女子模样,只是穿着十分华丽。若再看那双眼睛,却会觉得此人城府极深。这两位,便是何府的家主何盛才和他的夫人何林氏。
何盛才看到何小心的尸体,顿时青筋暴跳,抓起报信的小厮,大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小厮显然被吓得不轻,赶忙摇头:“小的不知啊!这门一开,二爷的尸体就挂在上头了!”
何盛才怒瞪了小厮一眼,然后将他抛了出去,自己一脚踏地,跃向门匾,将何小心的尸体连同长枪一块取了下来,平放在地上。
“这不是城南李府的特制银枪么?”
林双双的声音十分尖细,让人听着很不舒服,眼睛一转一转,似乎有一肚子的坏水。
城南李家,也算是个狠角色。一家子像是个读书人,看起来是老老实实的,但自己养的李家军,却是不输何府的。
这广烈郡另一半的生意,便是城南李府李家的。
这两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相互是不对付,经常勾心斗角,甚至是大打出手。只不过,两家实力差不多,又不想斗得太难看,被人当作笑料,倒也是点到为止。
只不过,近两年的摩擦,却是越来越频繁了。
“哼,李尚仁!狗娘养的,争不过老子,就对老子的儿子下毒手!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何盛才用手扫过何小心的眼睛,为他闭上双眼。而后直接冲出何府,冲着李府的方向御风而行。林双双看着远去的何盛才,吩咐身后的小厮随便收拾下何盛才的尸体,便自己伸了个懒腰回房。
李府议事堂。
李尚仁与往常一般,躺在榻上,抱着自己的琴,也不弹奏曲子,只是悠哉的反复拉动几根琴弦,一个个刺耳的声音从他的手中传了出来。似乎这样,能让他的心情舒坦。
砰——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那奇怪的音律世界中的时候,议事堂的门被人蛮横的踹开。在门外,还有几个士兵模样的人躺在地上,痛快哀嚎着。
“李尚仁!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何盛才指着帘纱后的李尚仁,大声喝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何盛才何兄啊。一日不见,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来来来,坐下与我说道说道。”
李尚仁将手中的琴放下,拿起丢在一旁的书籍,慢斯条理的说着。只不过,这语气之中,倒是多了点阴阳怪气,让何盛才听着,十分不舒服。
“呸!我儿子惨死在你李家的银枪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何盛才朝着李尚仁吐了一口口水,那口水正好,落在帘纱之后一寸处。
说时迟那时快,李尚仁手中的书籍断开一页,如刀一般刮过那口水处,将那地砖硬生生刮出一个洞来。紧接着,这承着何盛才口水的纸,绕着何盛才的脖子走了一圈,之后狠狠摔在何盛才的脸上。
“议事就议事,莫要总是做这等粗鲁之事,让人看了笑话。”
李尚仁的语气依旧很温和,可那温和之中藏着的无限杀意,却无不充斥着整个议事堂。
何盛才摸着自己脖子上留下的细小伤痕,那满脸的不爽很快就平静下来,甚至带上了一抹笑容,老老实实的坐到了议事堂的椅子上。原先十分狂妄的气势,也在那一刻土崩瓦解。现在他才想起来,与他对话的,可是精通奇术的李尚仁。
“你儿子的事情我深感惋惜,但傅兄将罪名算在我李府的名下,未免有些过了吧?”
“这尸体上确确实实插着你李家军的银枪,你又作何解释!”
何盛才压着自己的怒火,心平气和的说道。
“小心死了,我也觉着难过。只是,这杀他的,确实是另有他人。这银枪,也是因为我的手下,与之冲突,被杀之后不慎留下的。”
“是谁!”
何盛才听到这话,立马刷的一下站起来,脸上的青筋重新爆了出来。
“两个外地来的,看样子倒是书生打扮,背着个受伤的人,往着招财客栈去了。这郡内有规矩,进门总是需要交些钱的,只是遇上硬茬了,小心便是遭了毒手,唉。”
李尚仁的话才将,何盛才便是立马站起身抱拳告退,火急火燎的跑出议事堂,没有半分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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