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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旦,你啥时候回来啊?”如兰问道。
李新年马上就听出如兰的声音中似带着怒气,疑惑道:“眼下还定不下来,还在等消息,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如兰气哼哼地说道:“你让顾红的那个什么闺蜜打发到毛竹园是什么意思啊?你自己家里不是空的很吗?难道不能让她住?”
李新年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听得出她对赵映梅住在毛竹园很不满,心想不应该啊,妙兰好像不喜欢赵映梅,难道是她从中作梗了?
“哦,正因为我家里没人,所以才让她在毛竹园临时住几天,我不是已经跟小雪说过了吗?怎么?有什么不方便吗?”
如兰哼了一声道:“原本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和小雪昨晚还好心好意请她吃饭喝酒,可没想到这婆娘喝了几杯酒满嘴胡说八道。”
李新年一愣,猜想多半是被顾雪这婆娘给灌醉了,说不定还是和如兰联手呢。
也不清楚这两个婆娘是不是还认识赵映梅,因为赵映梅当年在毛竹园打过胎,又在四合院住过一段时间。
算算年纪,她们三个倒是差不多,也许她们还记得这件事,只要赵映梅自己不说,认识倒未必,毕竟女大十八变。
“怎么?她说什么醉话了吗?肯定是你和小雪故意把人家灌醉的。”李新年笑道。
如兰嗔道:“就算醉了也不该这么撒酒疯啊,我看这婆娘简直就是神经病。”
李新年惊讶道:“她究竟说什么了?”
如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哎呀,我也有点记不清了,我昨晚也喝的有点多,反正记得她刚开始是吹牛皮,炫耀她和顾红的关系有多铁。
对了,她甚至说顾雪虽然和顾红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但她和顾红也是姐妹,只不过隔肚皮,但她们的姐妹感情更深。
后来又说你这次派她来宁安市全权处理工厂被查封的事情,说到最后给我和小雪的感觉好像她是你派来监视我们两的,反正小雪昨晚也喝的上头了,两个人后来还吵起来了。”
李新年听的有点哭笑不得,心想,看来喝醉的还不是赵映梅一个,三个婆娘恐怕都喝的颠三倒四了,这倒是稀罕事。
“那后来呢?”李新年问道。
如兰愤愤道:“后来?后来简直就是一部恐怖片。”
“怎么回事?”李新年惊讶道,因为他知道如兰可不是那种喜欢夸张的人。
如兰迟疑道:“虽然小雪跟她吵了几句,可她毕竟是顾红的闺蜜,又是你安排她来宁安市帮忙的,又是初到毛竹园,所以我怎么也要给点面子。”
“那倒是。”李新年干笑道。
如兰怏怏道:“我劝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把两个醉鬼哄的睡下了,可睡到半夜怒猜怎么着?这女人竟然梦游了。”
“啊!”李新年都忍不住一阵惊呼,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人梦游,但他知道梦游的意思,一时感觉也有点吓人。“梦游?怎么会?恐怕还是醉酒的缘故吧?”
如兰急忙道:“哎呀,那也不能这么吓人啊,两个小保姆都被她吓坏了。”
“究竟怎么回事?”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李新年走到餐厅门口的屋檐下避雨,有过窗户看见冉燕已经点好菜了。
如兰犹豫了一会儿,提醒道:“我说了你可别告诉她啊,否则可能要伤她的自尊心呢,其实我和小雪今天都没提这件事,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昨晚喝断片了。”
李新年没想到如兰还挺厚道,于是说道:“你放心,我不说。”
如兰这才说道:“我安排两个醉鬼睡下之后自己也上床了,小雪和我睡一张床,赵映梅睡在以前妙兰的卧室。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应该差不多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吧,我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听见外面保姆在喊我,说是家里的客人哭哭啼啼跑去后院毛竹林那边去了,看上去像是梦游。
我当时吓了一跳,不过并不认为是梦游,因为这种病发病率非常低,我猜多半是醉酒以后神志不清导致的行动失常。
当时小雪睡的跟死猪似的,推她好几下都没反应,我只好带着保姆去了后院,还没走到毛竹林果然听见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并且好像还在跟什么人说话。
保姆吓得不敢往前走,我虽然不信邪,可毕竟半夜黑灯瞎火的,心里也有点发毛,但也担心她出事,只好硬着头皮进了毛竹园。
结果在靠近后院新修的那道围墙边发现了她,我估摸着她是想去后山,结果被这堵新修的墙挡住了,或者说迷路了。”
李新年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这倒不是因为恐惧害怕,而是赵映梅在醉酒知道怪异的举动让他联想到了往事,似乎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如兰继续说道:“说实话,她当时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样子确实挺恐怖的,她看见我来了一口哭的越发伤心了,说是她小时候来的时候没看见过这里有墙。
我不禁纳闷,猜想她可能是我奶奶某个病人的孩子,曾经带她来毛竹园玩过,当时我也顾不得多问,这么冷的天,她只穿着睡衣,可别冻坏了,所以只想和保姆先把她弄到屋子里再说。
可谁曾想她就赖在地上不走,说是要去看她的孩子,我知道她是在说醉话,所以也不理她,只管和保姆把她拖起来。
可她忽然就发疯似的挣扎起来,劲头还挺大,不仅把保姆摔倒在地,连我也被她推了几个趔趄,我们两个根本就控制不住她,没办法,我只好让保姆去叫醒前门的保安。”
那边如兰当做一件怪事在讲述,这边李新年听了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赵映梅的病根在什么地方了,童年的那段往事已经像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了她当时幼小的心灵上,以至于长大以后仍然会实时刺痛她的心,看来今后不能再让她可酒了。
“就在等保安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坐在地上哭泣,我这才顾得上问问她,可她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她说看见我奶奶了,我奶奶让她去后山看孩子。
我也不清楚她的孩子怎么会在后山,于是就问她,你猜她说什么?她居然说她的孩子就葬在毛竹园的后山,她只想去看看她的孩子。”
说到这里,李新年打断了如兰的话,问道:“你真的不认识她吗?”
如兰楞了一会儿,狐疑道:“她不就是那个李东的老婆吗?我认识她也没多长时间啊。”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后来呢?”
如兰说道:“后来保安来了,他和保姆两个人强行把她拖回了屋子里,幸亏回来的及时,刚进屋就开始下雨了。
当时人都冻的浑身哆嗦,但仍然哭闹不止,小雪这头猪这才被吵醒了,她也说是梦游,没办法,我只好给赵映梅打了一针镇定剂。”
“那今天呢,冻感冒了吗?”李新年问道。
如兰似乎听出李新年对赵映梅的关切之情,嗔道:“放心吧,她的体制比我好,反倒是我今天早晨头痛的厉害,还有点咳嗽。”
顿了一下,又说道:“幸亏她自己什么都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昨晚彻底喝断片了,还说这是她这辈子头一遭,还问我和小雪她昨晚都说了些什么,我和小雪怕她难为情,自然没有告诉她。”
“那现在人还在毛竹园吗?”李新年问道。
如兰迟疑道:“她一直睡到大中午才起来吃了点东西,小雪的意思是她昨晚可能惊动了我奶奶的亡灵,所以不让她住在毛竹园了,刚才已经接她去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