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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殿下可是打着剿灭胡人逆贼的名头行动的，既然是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怎能不支持一番呢，怎能没有人投奔呢，怎能不鼓励鼓励呢既然反正都要有人投奔，这种好事怎么能便宜的了外人呢”
林寒看着黄公公若有所指的说到，要想让对方迟迟不暴露本心的确不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成年人的世界里讲究的就是一个利益，只要能尝到甜头，装孙子也不是问题，更何况需要赵王做的只是装好人
“大都督是说，我们可以派人假意投靠”
黄公公表示自己这么惊讶不是因为林寒的操作多么精妙，反倒是太过简单了，这种事情他也想到过，但是说实话起到的效果不是很大
“公公是说给赵王手底下参沙子，这么做未免有些太低端了，同时也增加了被察觉的风险，我林寒做事什么时候假过，要玩就要玩真的，有些时候最害人的反倒是最纯粹的善意呢”
林寒摇了摇头轻笑道，眼中满是纯粹，要说对君王的把握或许他不及眼前这个家伙，但要说对人心的拿捏，他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最纯粹的善意有时候最害人么”
黄公公不由的一阵不寒而栗，分明这个男人的笑容很是温暖，他却只感到了彻骨的冷意，好像有很久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发力了。
“公公认为，即便是有胡人有氏族的支持越是拖下去，赵王的胜算有几何？”
林寒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一番话终究还是太过富有哲理了，果然还是丢掉脑子才能和智商不是太高的人很好的相处。
“倘若对手是大都督的话，恕咱家直言，胜算为零，恐怕赵王殿下知道这一次的对手是大都督的话，恐怕早就采取行动了”
黄公公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寒，林寒为什么没有大张旗鼓的入京，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这一切
“有些事情，最正确的选择未必最合适，最合适的选择又未必最正确，而眼下我需要他们犯的就是这样的错误，至于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反倒是次要的，人力终究有穷尽，无论是什么缘由，我的能力也是有极限的，而要达到眼下的目的，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是了，人心啊，不就是被玩弄的么？”
林寒苦笑一声看着黄公公，他相信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眼前这个大佬应该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大都督的意思是由东厂牵头鼓动人心投奔赵王，赵王必然不会放弃贤王名头给他带来的好处，这样一来既可以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也能让局势不至于到了无可缓和的地步，只是大都督这般行径是在玩火呐，且不说如此行为就是在资敌，单单说大都督这番行径有些伤仁人志士拳拳报国之心”
黄公公很是介意的看着林寒，他知道如果不是把这个男人逼急了，林寒绝对不会玩弄人心，要想马儿跑，是要给马儿吃草的，眼下的事情最大的问题是哪怕愿意付出一定代价都得不到解决，相比起来一些个可以被衡量的代价反而不值一提了。
他这么说只是出于心中的疑虑，在他看来这个男人的能力不止于此，作为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林寒绝对不会对同样仁义之人下死手才是，这绝对不是林寒的风格。
“公公果然不懂人心啊，的确这般行径是利用了一些仁人志士的报国之心，但凡事并不是只有一面，公公不觉得这同样也是一场筛选？在没有弄明白情况单单听到大宁有难就愿意以身报国这样的人物这样的胆魄何尝不是大宁所需要的肱骨之才，曹操尚有赤脚迎许攸之举，朝廷难道还没一个枭雄有容人之量？士为知己者死，倘若朝廷陛下便是这些人的知己者，何愁他们不会以死相报”
“嘶”
“到时候东厂的人来唱黑脸，让陛下唱红脸，最后把那些居心不良真的在鼓吹赵王的别有用心之徒给当众宰了，不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天下英才尽入陛下彀中，何愁天下不平”
“古人语鱼与熊掌不可得兼，然大都督之谋划，着实让人大开眼界，鱼与熊掌皆入陛下彀中，佩服，佩服”
黄公公不是恭维，而是真的服气，他终于明白了林寒为什么说他不懂人心了，他是真的不懂人心啊，这个计划的关键点并不在于如何操作，而在于人心，不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万民的人心，而是设计这个局的人的心，任何局都有被识破的可能，林寒布下的这个局也不例外
但林寒强就强在将所有可能出现的隐患给全都堵死了，林寒是谋划者但却把既得利益拱手让给了当今天子赵宏，天下熙攘皆为利来往，偏偏林寒不是这样的人，也就是说林寒从计划的一开始就把自己摘了出去。而赵宏是计划的得利者，但赵宏却不是知情者，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存在问心有愧
至于说计划的执行者东厂，东厂本来就是干黑活的人，要做的就是把秘密烂在肚子里，做他们这一行的，嘴巴不牢靠的坟头草早就到腰了，这样一来一个完美的闭环就完成了，什么计划什么谋划，这就是大势所趋。
甚至林寒为了给东厂擦屁股就连替死鬼都找好了
事实上在黄公公看来这个计划最不可能的恰恰就是林寒这个点，宝山在前不取一厘，这压根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便是圣人都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有所求，但凡策划者有丝毫私心，这个计划也不可能无懈可击，但偏偏最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林寒从头到尾真就没有一丝丝私心，简直离谱的让黄公公三观都碎了
“还有一个问题，长安城现有的力量真的可以对抗的了，吃够好处吃够甜头的敌人么”
黄公公自觉他就是在吹毛求疵，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带着两千人把五十万狼族铁骑给冲的七零八落的神人，那可是正处在顶峰时期的狼族铁骑，不是现在散兵游勇一般的胡人，一个赵王还真不够眼前这位赢的
“公公见过被自己喂肥的猪压死的屠夫么？我记得公公也是皇家军事学院的祭酒之一，一些个大宁绝密计划公公应该是有资格接触的，无论是宁帅还是薛帅更适合坐镇长安，为什么最后留下来的却是镇不住场子的杨毅呢”
林寒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公公，好似在责怪黄公公失职一般
“为什么”
黄公公打了一个冷颤，他这才堪堪想起了一些个被他刻意忽略的东西，比如说杨毅为什么在将门站住脚跟，比如说由杨毅亲自参与的那个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计划，在联想到现如今名声大噪的飞天军
他突然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了。
第二次北疆大战的详细战报他也是看过的，杨毅带着两个军团直接在正面冲锋中干掉了数万狼族铁骑残余力量，而自身伤亡为零，不是击溃也不是打败，而是干掉，一个不留尽数干掉
他很清楚林寒的风格，如果搞出来的东西连复制都不能复制，林寒可能都不会有让其出现的机会，也就是说
黄公公不由的吞咽着唾沫，飞天军是可以复制的，盾卫是可以复制的，床弩军团是可以复制的，便是天灾军团也是可以复制的，之所以天灾军团没有复制成功的原因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林寒压根没有亲自上手，而是全权交给了宁冷罢了
既然如此杨毅的军团怎么可能不能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