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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如果说在南方发展和北疆国营大牧场一样的盈利模式的话我算是明白一向大方的你为什么要对南方的氏族下死手了”
楚南风沉默许久,面带苦涩抬起头看着眼前依旧一脸淡然的林寒,让他感到苦涩的除了摆在眼前的事实还有他和眼前这个男人之间鸿沟一般的差距。
“南方这块蛋糕便是九牛一毛都足以让某个人或是某些人赚尽天下财富了,更要命的是倘若这些个体或是群体再拿捏住一些个上游命脉行业的话那么他们便拥有了和朝廷甚至天子分庭抗礼的资格毕竟当某个人身上被贴上不可或缺的标签后,便是天子也得掂量掂量动得动不得了”
林寒摇了摇头,虽然楚南风能说出这一番话从某种程度来说的确算是天赋异禀了,但是对于商业这头猛兽的危害,楚南风还是想的太过轻松了。
“嘶不得不防绝对不能让田氏代齐的事情发生,南方开发计划若是有如此隐患,林兄为何还要推行”
楚南风直接被吓了一个踉跄,勉勉强强扶着桌子方才稳住身形,一脸惊恐的看着林寒,该不会林寒就是打算学田氏买下齐国一样直接把大宁给买下来吧,不得不说林寒的确有这个能力和本事,不过转念想想如果林寒真想做什么坏事的话,完全犯不着这么繁琐,这个男人如今在京城的权势和地位已经足够这个男人迈出那天下人所不齿的最后一步了。
“岂能因噎废食,我泱泱华夏好不容易领先于世界几百年,凭什么要拱手想让,倘若是楚兄,你是愿意自己撑死还是愿意和一群鬣狗豺狼虎豹争一个天下第一呢?如果说这是跳出朝代更迭不休轮回不止的唯一可能,若是楚兄,是选择苟活于世还是放手一搏?!”
林寒冷冷的给出答案,在他看来虽然接下来这一步极为凶险,却是大宁不得不走的一步,倘若越过这道沟壑,那么大宁足以涅槃重生跳出朝代更迭的轮回,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大宁只有把目光放到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方才有机会有可能一跃踏足另一方广阔的天地
而此时此刻的楚南风已经吓的脸色苍白就连扶着桌子的手都哆嗦起来了,如果他没疯这个世界没疯,那么就是林寒疯了,而更疯狂的是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疯了,而是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林兄说什么?!我大抵是疯了吧,世人皆说谪仙的酒吃者不易,现在看来果然诚不欺我我一定是醉了一定是这样”
“一个看得见摸得着有可能实现的跳出朝代更迭开万世之太平的机会!楚兄就不心动么”
“这种事儿林兄何不与陛下说道,何必要在这里吓唬我呢,不过怎么说呢,果然是林兄的行事风格,只是有一件事很是让人在意,能让林兄如此忌惮的对手定然不是寻常之辈,大宁的竞争对手是何许人也”
“大抵是一些个把野蛮刻在骨血中极西之地的蛮子,现在他们勉强算是刚刚结束了茹毛饮血的时代吧,如果想要成气候得三五百年再看了。至于说为什么不和陛下说,道理这种事物对有些人需要说说清楚对有些人却需要亲身经历亲自发觉顿悟,若是什么事都我做了,反倒会适得其反”
林寒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些话他能和楚南风说能和林俊说但是不能和赵宏说,或者说不能从他的嘴里直接传入赵宏耳中。
“三五百年既然提前知道,林兄何不”
楚南风扯了扯嘴角,蜉蝣朝生暮死,草木不过一个春秋,人好一些也不过百余载光阴,为啥三五百年这种词儿从林寒嘴里出来的那么自然,既然林寒都有这本事了,为何不将威胁直接扼杀在摇篮中?!
他相信林寒是有这种本事的!
“强者恒强,如果连这点挑战都没有勇气面对,恐怕大宁压根走不到直面此等威胁的时候吧,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没了西方蛮夷也会有北方蛮夷南方蛮夷,不停地壮大自身,日复一日必有精进,方才是正理道路很远时间很长,我们走下去便是了”
林寒看了一眼楚南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能让谦谦君子楚南风都说出这种话也是不易了,不过在涉及到华夏前途这种大事上,个人得失着实不值一提所谓的品性更是如此,这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果然是林兄的行事风格,只是此等事情对更是无需对陛下有所隐瞒吧有林兄提点,说不好会更早顿悟”
楚南风苦笑一声,林寒走的是恢弘大道,同样林寒也将大宁带上了这条恢弘大道,所谓王道便是如此,既然是王道,林寒在这件事上对赵宏的态度反倒让人不解了。
“倒也不是什么必须瞒着的事情,而是这东西就好像修行,一切顺其自然需要五年,专心致志需要十年,刻苦修行需要二十年,日以继夜恐怕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了。天下人需要知道自己的价值于整个天下来说意味着什么,借此来寻得人生的意义,而陛下却没有这样的困扰,陛下真正需要做的就是用一生来践行自己的意义每一日皆是修行”
林寒摇了摇头,赵宏需要的不是道理,而是逐渐成真的现实,站在山脚下的需要一个让自己拼搏的目标实现自己人生的价值,而对于处在山顶上的人,让每一个山脚下的人实现自己的价值便是他最大的价值。
让每一个臣民的人生有所意义,便是天子存在的意义
后来者方才需要目标和极限去超越,而开拓者从来不需要一个虚假的极限去超越,给自己设定目标反倒是对自己本身的一种限制
“原来如此”
楚南风叹服的看着林寒,他听的出来林寒提到的这些事情早已过了布局的过程,林寒说的不是一个个需要实现的目标和理念,而是一个个已经实现的事实!
“不说这些略远的事情了,说回到我如此对待南方隐患的动机,如果不肃清当地势力的话,与其说是发展不如说是养虎为患,况且在北疆这么些年,你应当知道世上最赚钱的不是其他生意而是钱本身,最直观的就是钱庄,如果这种机构被其侵蚀之后会是什么结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林寒面色凝重的看着楚南风,这才是他真正想要交代楚南风的要命的东西,这种事上绝对不能有丝毫侥幸。
“咕咚林兄需要我怎么做”
楚南风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唯有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泼天大利,而且眼下所谓的泼天大利也只是他想象力的极限,并不是林寒嘴里这个南方开发计划所代表的利益的极限,而作为这个庞大到让人瞠目结舌的计划的开头的具体负责人,他很清楚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有多么沉重
万事开头难,他这一次恐怕是跳进了一个了不得的大坑了!
“收起圣贤书里的妇人之仁,就算是不需要楚兄做黑脸,也需要楚兄一步不退的撑住,这不是所谓的杀一救万,也不是所谓的牺牲少数群体的利益换取多数群体的利益,这是你我生在这个时代必须对子孙后代负责的责任和义务,为了万万代大宁子民子孙后代负重前行,便是身为今人的你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林寒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这也是为什么他必须要见楚南风一面的理由之一,在这件事上他需要楚南风铁石心肠刚正不阿的一面,或者说是大宁需要楚南风扮演这样的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