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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唱小曲的戏子,便是个贱籍的小娘皮,此刻竟然意气风发,颐指气使,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雷横气得目眦欲裂,只觉得这世道好似变得诡异,居然让这等人跋扈至此。
他们好歹是官府中人,又是让她们如此嚣张跋扈,不将一个都头放在眼中,还出言讥讽,此等不算,竟还要驱使衙门公人。
那禁子们上前,领头一人道:“雷都头,得罪了!”
雷横长叹一口气,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只管秉公处置,不带你们为难。”
禁子们纷纷松了口气,当即上前,将雷横外衣给扒光,当着街坊邻居面,当场将雷横按住上了具枷。
这枷锁以上,围观众人,登时哗然起来。
“雷都头这是怎么了?怎么抓起来了?”
“那不是东京新来的唱曲小娘子吗?她怎么跟雷都头闹起来了?”
“别说了,那白秀英仗着有知府大人撑腰,却是要这惩治雷都头呢?”
“嘿嘿,一个唱曲的戏子,此番竟有这般大的本事,实在是好笑得很。”
“实在是想不到啊,雷都头那也是有手段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竟是被人拿捏至此,唯有发怒生气,似乎没有解决办法呢?”
“你这不是废话嘛!那小娘背后是知府大人,你如何抗拒?”
“这会雷都头,只怕要遭大霉了。”
“那倒不至于,只怕要挨顿打,再接着这都头的事,想必是干不成了。”
“今个算是丢了大的面子啊。雷都头,何曾受到此等羞辱。”
“唉!这运气不好,便是这般,只能说倒了霉头。”
雷横当场被锁拿,又被上了枷锁,白秀英笑得欢快,当着众人面,骂道:“雷横,想你昨日仗着都头,便是看了戏曲不想给钱,怎么样?还出手打了我家父亲,今日便是你下的下场。”
雷横根本懒得解释,事到如今,这两个人那是奸猾卑鄙,再去说道,根本没什么意义。
“废话什么,今日之辱,我雷横记住了。”雷横淡淡说道目光瞥向白秀英,已是恨极。
白秀英心中一惊,暗自嘀咕道:“这人定然记恨上了,这次不把他弄个狠的,来日定会报复。”
正想着功夫,雷横的老母亲听到外面动静,此番推门而出,一看儿子被人上了枷锁,此刻正趴伏在地上。
雷母眼泪横流,当即冲出来,一把抱住儿子,指着那些禁子道:“你们这些人,平素跟我儿子称兄道弟,也算是同门公人,哪个不犯事的,此刻竟是下手这般狠啊?”
那禁子头领一脸委屈道:“老娘啊,您听我们说啊。咱们也是受了上官命令,如今要将被告人带到衙门去啊。我们也是不得已啊。”
雷母听到这话,当即道:“哪个是苦主?又在这里?”
禁子头领指着白秀英,道:“便是那人,她跟知府大人相好,她言语挤兑我们,这会便亲眼看着,咱们也不好做事啊。”
雷母听到这话,当即冲过去,对那白秀银喊道:“你也是个唱曲的,到处漂泊的人,何须如此咄咄逼人?便是差了一些银子,便是这样?你说个价钱,我赔给你便是,若要道歉,我老婆子给你道歉!”
雷横听到这话,眼睛都红了,他最是孝顺,大声喊道:“母亲,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白秀英听到这话,昂着头,冷笑道:“道歉?老婆子,你儿子打了我老父亲,今日不是几个钱的事情,你便是跪在我面前,我倒是原谅你三四分。”
“你这话当真?”雷母大声说道。
白秀英今日便是羞辱这雷横来,当即道:“你若是跪下,我便不再追究。”
雷横听到这话,气得眼睛充血,眼角都裂开了:“贱人!你敢尔!”
白秀英笑吟吟道:“雷都头,你可不要说话,我可没求你老娘,这是你娘要跪我啊。”
雷横此刻被人锁着,又朝着老娘喊道:“母亲,莫要这般做啊。”
白秀英根本不理雷横,道:“你若跪下,我定不管了。”
雷母为了自家儿子,此刻竟然什么都顾不上,噗通一下竟然跪在这个小娘子脚下。
“白姑娘,求你行行好,饶了我儿这一会吧?”
“母亲啊!”雷横见到这一幕,整个人踉跄数步,好似被天雷击中一样,身子抖个不停,眼泪夺眶而出!
他家中只有老母亲一人,父亲早早去世,便是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事到如今,却是母亲给那个贱人下跪,遭受这白秀英羞辱。
雷横只觉得自个无用,恨不得一头撞在地上,痛苦得让他发疯一样大吼。
“哈哈哈哈哈!畅快!当真是畅快啊!雷横,没有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啊!”白秀英仰天大笑,声音传遍整个街道,围观之人,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那白发苍苍老妇人,跪在这唱曲的小娘跟前,简直令人气愤至极。
偏偏那小娘子仰仗有人撑腰,肆无忌惮,当街蛮横至极。
雷母浑然不顾,抬起头,问道:“白姑娘,如何?气消了吗?若是消了,便原谅我儿吧?”
白秀英低着头,此刻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心情格外的舒爽。
雷横啊雷横,你横行东昌府又如何?
便是眼下,你老娘都要跪在我面前啊。
白秀英微微一笑,道:“老娘啊,我当然原谅你了啊。”
雷母大喜,道:“多谢白姑娘,那回头便跟知府大人说一下,莫要为难我儿了。”
“那可不行啊。老娘,我原谅了你,可是我父亲没有原谅啊。您说是不是呢?”白秀英说到这里,往后退了一步,道,“您还是起来吧,您这一跪,我可是受不起呢。”
雷母听到这话,算是反应过来,便明白方才儿子在家中所言非虚啊!
这娘们心思歹毒,便是专门来羞辱人的,羞辱完了,还要继续害人。
雷母想到这里,气的暴起,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贼婆娘,便是贱人一个,竟敢如此放肆!当时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贱母狗!简直如此无耻!”
白秀英最忌讳旁人说她这个,瞬间便炸了,当即柳眉竖起,杏眼圆睁,大骂道:“老妖婆,你这吃贫婆,贱人怎么敢骂我!”
雷母气得怒火中烧,护儿心切,当即道:“我骂你又如何?你便是个唱曲的小贱婢,莫不是以为自个是知府大人?”
白秀英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往前一冲,一把揪住雷母衣领,抬手便是两个大耳刮子,她一边打,一边大骂:“老妖婆,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三个耳刮子打出,雷母年老体衰,哪里是对手,连连后退,一屁股栽倒在地上,那白秀英还不解气,上前又是一脚,当场踢得雷母口吐鲜血!
雷横瞬间气炸,犹如脱缰野马,挣脱众人束缚,眼眶都炸开,鲜血一飙,大吼道:“贱人!你敢伤我老娘!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