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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劝你投降的!”吴用羽扇纶巾,骑着一头白色骏马,高声说道。
宋江第一恨林冲,若是说第二恨,自然便是这吴用了!
要不是这个家伙装神弄鬼,那阎婆惜岂会上了当,最终惹出那么多事来。
想到这里,宋江仰头大笑:“你这穷酸妇孺,我宋江也劝你速速下马,归顺与我,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宋江,你可是投效了官府?”吴用又问道。
“不错!我心有朝廷,不像你们这些反贼,目无国法!”宋江冷冷说道,“今日实话告诉你们,想要攻破青州,你们那是做梦。”
吴用也不恼,淡淡说道:“宋江,我家哥哥说了,三日之内,必破你青州城!你可信?”
“哈哈哈哈!三天攻破青州?痴心妄想!”宋江放肆大笑,“莫要以为你们有什么火炮,此番我也不是吃素的,这青州城可不是郓城那样的小城,三两下就能坍塌。莫说三天,便是三十天,你们也攻不下来。”
“那我们拭目以待!”吴用晃动扇子,又说道,“宋江,呼延灼我们就帮你收下了,你既然不能容人,那就让你看看,我们梁山的肚量!今日我奉我家林将军之命,暂且不攻城,不过明日之后,咱们便手底下见真章了。”
宋江听到这话,脸上肌肉微微冲动。
这个吴用,每一句话都在挑拨离间。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一旁李逵说道:“宋江哥哥,不如一箭射死那厮,我看他嘴巴着实很臭。”
宋江摇着头说道:“这样的事情,我宋江还不屑于做。”
这话说出来,身后穆弘、王英等人,都是露出仰慕之色。
穆弘开口说道:“宋江哥哥,那呼延灼此番被抓,会被杀吗?”
“只怕不会了,吴用不是说了吗?只怕那林冲会劝降。”宋江长叹一声,这辈子他纵横半生,往昔在郓城,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行事谋划之间,也是顺利无双,仿若天下之间的气运,都在他的身边一样,可不知道为何,自从见到林冲之后。
宋江便感觉,他的机缘以及气运,仿若全部消散不见了。
不管是做任何事,他都无法做到之前那么顺畅,只要遇到梁山,他都会遭遇挫折。
“难道那个人是我宋江,命中的克星吗?”宋江扪心自问,转而一股难以掩饰的怒火,直接窜上心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才是真正的强者!”
穆弘讶异说道:“哥哥,那呼延灼真的会投降梁山?此人乃是功臣之后,我看对林冲怨恨至极,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投降。”
宋江呵呵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呼延灼只怕这会对我恨之入骨,人的怨恨是会转变的。”
“那该如何?”穆弘震惊说道。
“呼延灼若是入了梁山,便是他的地狱罢了。”宋江一脸淡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林冲也是人,只要他攻不破青州,那便是我宋江扬名立万之时!到那个时候,天下都要传颂我宋江的名声,还有诸位兄弟的名声的,都会上达天听。
光宗耀祖,升官发财,为国尽忠,难道不是人生畅快之事吗?”
不得不说,宋江蛊惑人心的手段,着实厉害。
原本身后众将,一个个还是心有疑虑,此番听宋江这么一说,一个个变得激动、兴奋。
穆弘高声说道:“宋江哥哥所言不虚,梁山乃是反贼,咱们据守高城,身后有大宋几十万之军,只要守护青州半月,到时候天下之军,定会将梁山贼寇,一扫而空!”
王英也是粗着嗓子,颇为兴奋地道:“还是宋江哥哥看得透彻,我所谓富贵险中求,咱们有慕容知府为背书,据守十五日功夫,到时候我们便是整个山东的英雄!”
薛永也跟着拍马屁道:“还是宋江哥哥最有办法,若是此番能够拿下林冲的话,此番功劳,那是天下的英雄啊。”
听到众将恭维之言,宋江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错!
人心思定啊!
他才是正义的一方啊,而不是林冲那帮人。
他们看似强盛,实则强弩之末,只要败一场,便是巨大的灾难。
这是大宋的江山,有无数的士人支持,远远不是林冲这样的小人能够获取的。
天下何其大,东京何其繁盛,四海升平局面,这又不是乱世,林冲不得人心,迟早有一日,将会身败名裂,变成孤家寡人一个。
想到这里,宋江抬起手,指着梁山军退去的方向,斩钉截铁说道:“林冲的命运,早就注定!只要败一场,那便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到时候他的尸身,便会跟项羽一样,被数百人分割,无数人都会为获得他一块肉而兴奋!”
这句话的蛊惑力实在是太强了,当宋江说完这话之后,身后的诸将们纷纷发出巨大的欢呼:
“万胜!万胜!万胜!”
冲天的欢呼声,响彻在城楼之上,面对远去的梁山军。
宋江的人马,像是在示威,更像是在宣泄一样。
梁山军后撤二十里,分作左中右三座营寨,安营扎寨下来。
后营之地,一座简陋的营帐中。
呼延灼被绑缚在柱子上,口中塞着布条,头发散乱,犹如一条丧家之犬,静静地矗立原地。
他双眼呆滞,没有嚎叫,也没有嘶吼,只是静静地垂着头,他眼睛盯着脚底,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间帐篷搭建的很匆忙,而且材质寻常,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每一次呼吸,都能够闻得明显,呼延灼甚至有一种感觉,他的肺部都要发霉了。
帐篷阴暗,浓重的厚影洒落,远处的太阳落于山外。
外面有吵嚷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晰,有人在嘻嘻哈哈的,还有叫骂的声音。
没过一会功夫,耳畔还有马鞭的声音,以及哒哒的马蹄穿过的声音。
很显然,梁山军虽然安营扎寨下来,其实还有更多的准备。
“林冲本可今日攻城,然而什么都没做,到底是怎么想的?”呼延灼心中想着。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
“到时候了吗?”呼延灼抬起头,心情复杂至极,有些释然,又有些不甘心。
想他堂堂开国功臣之后,居然要死在这样一个黑暗阴沉的帐篷,还是以俘虏的身份。
想到这里,呼延灼惭愧无比,当外面走进一个年轻的武将,那个武将二话不说,将他口中布条扯出。
呼延灼开口说道:“请斩首之时,以布巾抚我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