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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箍了箍手臂,然而这次孩童未再反抗。
渐渐的,片片雪花又成了瓣瓣梨花,他逗弄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孩,主公许他陪着这小东西玩一会儿。他面上尽是展颜的笑容,而婴孩的目中尽是清澈纯净。然而,这原本安静的婴孩忽然在他臂中呀呀哭喊起来,大而天真的双眼中水波漾漾。
他着急地哄着他,变着花样逗弄他,看着婴孩的眼睛,他忽然明白了,当初主公为何要救他。
只因怜悯之心。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可以有这种情感。
他常常分不清何种时候需要何种情感,因而常常一笑了之,不记得从甚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那次自地狱中回来时已然如此了。
在军营中身穿军甲十八般武艺皆比不过他人的时候他笑,调皮顽劣触犯了营中军规鞭笞得皮开肉绽时他笑,纸上谈兵终于博弈时独战群雄他笑,他人一旦见了他笑,欺负他的小兵便不敢再靠近,亲手惩罚他的主公便下不了狠手,与他为敌的对手便更是颤颤巍巍。因而,一直以来,他便觉得任何事不需要甚么情感,这样自己才不致受伤或伤得更重。
笑亦不需要注入甚么情感,是一副再好不过的盔甲,示威逞强掩饰亲近,实在比十八般武艺好用太多。于是他习惯了常戴笑容。
那么既然连他都可以有这种情感,那么连野兽亦是有这种情感的,那么主公当时救下他的理由便只有一个:“你不是我的敌人。”如若他是那个系了黄巾的人,他一样没命活到现在。
窗外梨树上最后一片花瓣落尽,窗外灰蒙蒙的雪还在下,原来这里也有一株梨树,只可惜生命力并没那么顽强,很快洋洋洒洒的雪花替代了枝头的梨花,将这株嶙峋之树渐渐湮没了。
“哼!这可是你教我的,对付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我怎么敢将您的亲身教诲便这么轻易忘了呢?”他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望着窗外的那一株梨树,道。
“对付敌人?”香桃百思不得其、拧着一双柳眉,道,“阁主何以在这样的日子提到甚么对付敌人不能心慈手软?真是煞气,赶紧饮下一杯将话漱了罢。”说着,扶袖提起酒壶为其满满地斟上了一杯。
参昴侧过脸来,便这么笑着打量着她。她嫣红的双颊映在了杯中酒里,将酒水染成了一片绯红。她却不知道他另有所想,另有所喜。
他来了。
然而与往常并无甚么异样,仍旧是如初来迎风阁的那般,墨玉冠,雪青袍,只不过腰间多了一寸空地。缺的那枚翡翠刻字玉牌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案上。此为大雅之室,朝外之墙皆为窗牖,推窗可见园中湖光山色,月照远波亭。另一面皆为厢门,门上画饰着湘夫人,手握团扇宛于水中央,叫百花黯然失色,偶尔湖中鳞波透过室内照映至门面上,湘夫人的面上总会莹莹闪光。另两壁皆为玉骨屏风,一面湘竹一面琼花,将室中百烛的光芒汇聚得煜煜生辉。
然而案上只有两座烛台,一座在他俊朗的面庞下,一座在她清丽的娇容前,身后离壁前高高低低的烛台太远反而有些昏暗。
“既然你来了,便可将这玉牌收回去了。”她将面前被烛光照得异常通透的翡翠刻字玉牌往前一推,理了理顺着桌沿垂流下来的大红流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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