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三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可是有一人却毫不在意,却似并未瞧见一般,反而在厚有丈尺的积雪中愈冲愈欢,在广袤的雪地之上留下一串蜿蜒而下的马蹄印。
很快,她便来到了那阵列之前,飞身下马,来到了站立在阵列最前面的一人面前,竟一拥而上,欢快地叫道:“哥哥,哥哥!”
只见那人身着裘衣那人也用一手将她拥住,任她不断在怀里跳脱,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不知羞耻!”
文秀听闻从终于肯脱离那人怀中,道:“正是因为我是公主,有谁敢随意说我,我便让他死在我神勇将军的爪下。”
“你呀!”那人一面望向远处山坡之上成群而下之人渐渐来到近前,一面笑着摇头。
很快,落后的人群便已渐次赶到,夏沐风下马与那人相揖道,“穆容兄近来可好?”
那人也揖道:“不敢不敢!贵客远道而来,周途劳顿,文秀未在一路上照顾好大家实在惭愧!”
原来,此人名叫呼格穆容,乃是新犁国的君主,而文秀公主便是他的妹妹,本命叫呼格穆丹,只是因中原先君主赐名,封为文秀公主,她亦喜欢这个中原的名字,因而大家一直以来都称之为文秀公主。
“不,公主已然尽力!这一路上公主已将我们照顾至最好,只是塞外物资实在有限。”夏沐风道。
“不错,我有什么可做?不过带大家风餐露宿而已。若不是夏……哥哥出谋划策,我们恐怕来得并没有这般顺利。”文秀如此直爽泼辣的性格,听闻此语,竟在一旁忸怩起来。
穆容见到妹妹可爱的模样,旋即而笑,随即众人便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文秀见大家笑她便愈加羞恼起来,“哼”的一声便跨身上马狠狠扬鞭而去了,这匹可怜的马儿连一刻钟都未休息到,便又要快马加鞭替主人赶路了。
于是,众人便各自简单介绍了一番,换过新牵来的马匹,尽皆奔赴大营去了。
待进入主营,已是将近日薄西山,一片霞光将这片营地与周围的群山映照得泛起火红的光芒。这一片在群山谷地中的雪原,大大小小搭建了无数的帐篷,而在最中央也是最空荡宽敞的区域,即为主营,又由大大小小二十来个帐篷构成。
此时这片雪原之上已经炊烟袅袅,营地周围和去主营主帐的路上皆有把守火把的健硕勇士,一路上对这群骑于高头大马上的人物呼喝行礼。
雪梅瞧着左边的营帐,正好有一男一女在帐外架起火堆准备炙烤食物,两三孩童围绕篝火而坐,帮男人女人添火加柴。因为都是普通的牧民,面上手上都不知是本身肤色如此还是长期曝露在风沙之中,显得黯淡肮脏。
可是当他们听到主道之上的马蹄声,抬头瞧见那带队之人时,目中却都露出了清澈敬仰的目光,就连稚嫩孩童的目中亦如是,道旁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活作,向他们的君主默默低头行礼。一路上皆是如此,不断有人虽然不禁好奇他们君主身后是甚么人,目中却尽现忠实与坚定。
雪梅瞧向夏沐风,见他面上肃穆,似是已然心意相通,此时的雪梅已独骑一匹马在这瑟瑟的寒风之中,心中不禁油然生起一股悲凉,这里的百姓尚且如此爱戴君主,不知中原的百姓可知,他们的君早已不君?
不禁又顺着那些道边之民的目光瞧向那领在队首之人,银白裘衣,外覆一件灰熊大氅,胸前一枚似是银针却比中原银针更长更粗的锋利银器将大氅穿刺相连。天生的蜷曲卷发有时随风而飘起几缕,发不束冠正如这里的大部分牧民一般。
没有遮风挡雨的坚实建筑,只有这遮蔽强风暴雨的戈壁山石,据说这里的人需常年搬行游牧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想必塞外的生活必定艰苦,而在这样艰苦之中称王称君想必更是一件艰苦卓绝之事,雪梅想着。
众人入了主营已是不见晚霞了,夜凉将起,众人的衣衫依然抵不住这塞外冬夜的寒凉,禁不住这刀刮般的北风,不少人不禁牙关打起寒战来。那呼格穆容早有准备,已叫下人备好衣衫,便叫下人领去换好衣衫后再赴迎宾之宴。众人纷纷谢过。
雪梅是来客中唯一的女子,便由一胡姬领路带入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只见营帐之中果然早已备下几套女子的衣裙,只不过是胡人的衣裙,雪梅并未将身上衣物换下,不过拣了一件紫貂衣裙与银狐的外氅着于中衣之外。
“姑娘何不已准备好的衣衫全部换上?”那胡姬笑问道。
雪梅叹道:“初至这塞外新犁,怎能如此之快地忘记自己的家国,不换原先衣裙方才不会忘记丧家之痛,亦能时时提醒,切记此为周旋之策并非长久之道,切不可乐不思蜀。”
雪梅在这灯火通明的营帐之中,注意到这位一直为自己引路的胡姬,她亦是蜷曲卷发,双目有些赤棕,虽然身着裘衣却仍能瞧出其姣好的身材,从其衣着便可见其身份与普通奴仆不同。
只见在这胡姬在满室火光之下,更是显得肤胜白雪,但面上已隐去了方才的笑容,亦不再作声,轻柔地替雪梅整理好衣衫之后,便将她带出帐来前往主帐。
雪梅低头进入主帐帘门,只见其内空间有方才自己所待帐篷的十倍不止,帐中已然遍置筵席,侍女和奴仆们忙碌有序地沿席穿行,陈列食果美酒,帐中央一坛烈火熊熊燃烧。只见那盆熊熊烈火之后,正对帐门高高放置了一张虎皮榻椅,上头坐的正是那呼格穆容。
胡姬伴雪梅入内后,轻轻向那穆容一礼,那穆容便也向雪梅这方点头示意。
只见那虎皮榻上之人,面露微笑,举杯豪饮。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高高在上、并非同一国臣民的他别有一番亲近之感。不像他那刁蛮任性的妹妹,更不像那同为新犁人却嚣张跋扈的木旦雄。或许是因为他暂且与他们站在了同一个阵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