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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雪梅稍稍恢复了体力,但听不远之处似有呼喊之声。她站起身来向四周眺目,白驼亦随之站立起来,一下比雪梅高出不少。
对方许是瞧见了白驼高大的身影,呼喊声愈来愈近。
此时,东南方向似是亦有呼喊之声随之而起。原来,这狂风竟如此威力,将人连带好几里外。
四人循着相互的喊声总算聚在了一起,老牧民向天祈祷,道是草原之神保佑,未让其中任何一人在这狂沙中丧生。两位勇士亦低头抱胸祈祷,许是连他们此生都未曾经历过这般险象。
雪梅学着他们的动作,向着同一个方向,心中默默祈祷:“草原人民崇拜的草原之神,此番既能险中求生,若是你的天意,雪梅胆敢再求一请,请一定让我们将他安然寻回!即使折我半生之寿,我亦心甘情愿!”雪梅将这祈祷默念了好几遍,生怕上天未曾听到她的请求。
几人在老牧民的带领下,向起沙之前鸟鸣的方向,又在漠中走了半日。通红的圆日已悬挂在原处的天地线之间,照得大漠一片殷红,此起彼伏的沙丘如血红海洋中的海浪。这茫茫大海中,不知何时才能寻到。
正当几人打算在又是无果的一日后驻足歇脚时,只听一名勇士道:“快瞧,那面竟有青烟升起!”
几人皆面带惊讶随之极目望去,果有一缕青烟自西南面袅袅而上。
“有青烟就定有人,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之人!感谢草原之神的引领!”老牧民道。
虽然漠中黑夜危险,然而在这大漠寻人就似大海捞针一般,寻着人烟已然不易,若是过些时候再寻恐怕就真会将此针遗落大海。
于是,本打算歇脚的四人便顾不上休整了,这便马不停蹄地向西南方向而去。
直至漠中红日落下,明月初升,几人方从一处较高的沙丘顶端瞧见了原处的一点越动的火光。
四人本已饥渴难耐,又一身伤痛,劳累至极。但瞧见这一星火光,正似瞧见神迹一般,不知哪里又生出许多力气。老牧民口中不停念念有词,似是感激天神,又似是祈祷那火光处有他们寻找之人。要知,他们可是签了生死状来的。
终于来到火光近处,几人却都愣了神。只见一人正躺在火堆旁,一动不动,似是与死尸并无两样。
此人身上穿的正是新犁军衣,面上蒙着与身上衣物同色之布,暴露的面孔上似乎已无血色,站着的四人皆未言语,然而心中此时恐皆如死灰。
唯独雪梅,她走上前去,来到那人身边蹲下身来,缓缓伸出右手,微微颤抖着,似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抚上那人面上的那方布,一滴泪珠方才失控滚落下来。右手带动着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了起来,然而却久久地不敢去掀起那方掩盖此人面目的薄布,便这样停在了那人面上。
似乎只要不掀开这层薄布,她心中之人便不会以这般结果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滴、两滴,泪珠打湿在薄布之上。
老牧民不禁道:“姑娘,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此人看来现在已是将自己归还于草原了,既然草原之神让我们苟全性命,请姑娘一定要节哀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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