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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至此,那执剑之人终一旋手腕,将手中之剑收回入鞘,那主将不由地伸手摸向脖颈上深陷的那道印记,虚惊之余庆幸此处总算是并未开一道足够令他有去无回的口子。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许多不服。
一来,我作为新官上任此番代任兵部尚书,上任不足一月,且作为主帅一直身在顾城未曾在军中露面,这在靠军功战绩说话的军营之中自然是压不住你们!然你们不得不相信朝廷信任上意,朝廷让我坐上此位置率众作战必有其缘由!
二来,军中纪律严明,下级必须服从上级!现今,就算你们心中有再多的‘不可为’‘不愿为’‘不想为’,皆给我吞进肚子里!如若你们之中有半个不从,就算再多的劳苦功高,一律按军规处置。这一条相信你们作为多年率兵之将应当明了!
再一个,如今我作为你们的主帅,自然与你们是在一条船上,你们的功过荣辱亦是我的功过荣辱。中原将领皆有轻新犁之风,你们看来亦是同流。朝廷此番所定之计只有攻没有守,你们可曾想过若是此计不成,将是何结果?
前几任率众之将的下场你们亦瞧见了,若是此次再战败,恐怕他们的下场便是你们的下场,亦将是我的下场!你们不说身经百战,亦算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了,且仔细想想,我是否是为大家好?”
如若说白叶所言的前两条令此刻营中三名将领皆哑口无言,那么白叶所言的之后几句话,直令他们心服口服。
那主将虽然几次三番言之凿凿,但是他们心中明了,新犁大军并没有那么好对付。在多次交战中,对方多用诡诈之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到底能有几分胜算亦难算清,再加上此名主帅一来到营中就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此时自然再无话可说。
“你们可还有话要说?”言毕,白叶手握腰间剑柄,转身面向营帐门帘,静听身后之音。
但闻身后三人一齐高声道:“悉听尊便!”
白叶面上总算扬起了满意之色,随后迈步向外走去,单手一拉门户,便将躬身低头的三人掩在了身后。
一阵微风扬起,但见那三名将领仍旧恭敬地拱手相送,久久不见抬头。
甘城之中,黎明刚随鸡鸣升起,城外,晨曦的红光方自山顶缓缓铺洒蔓延开来。
忽而,城墙之上,一阵鼓声喧天骤起,将整个安静的城池从晦暗中唤醒,整个甘城的空气与大地皆随之震颤。
驻守甘城的乃是陇右大军。
一年近半百,须发半白,横眉竖目之人在响彻全城的隆隆鼓声中,驰马向城墙方向疾来。
只见他左肩斜负装满三十羽箭的箭囊与一把大弓,背后悬系一柄十余斤重的九环大刀,厚重甲胄之下仍可一窥其虎背熊腰,胯下一匹铁甲黑鬃高马,黑底金纹的斗篷在一片昏暗中正犹如它主人的那双眼睛一般在熠熠发光。
那人来到墙根底下,墙上之人瞧见这威武的身影,正待循级而下,但听这厢他已抬头冲城墙之上值守将士喊道:“何以振鼓?”
鼓声未停,但他浑厚洪亮的声音自轰然响起的鼓声之中穿透而出,清晰地传到了城墙之上将士的耳中。
那擂鼓之人身旁,一人高举起手中两面旗帜,向城墙下之人一遍遍反复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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