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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第两百三十七章 绝望 (两章合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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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哪儿?”

“现在只有去好望角的船了。”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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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瓦斯侯爵摇了摇头,虽然他不认为这些荷兰议员提出来的和约条款除了让国王大笑一场之外能有什么用处,但作为一个臣子,他不能随意僭越,尤其是在这种重大事件上,他站起身,携带着这份文书去觐见国王。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回来了,荷兰议员们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因为如果法国国王有意与他们谈判,那么就不会只有那么一点时间,卢瓦斯侯爵只说了一句话:“陛下让我来对诸位说,”他环顾四周:“朕的蒂雷纳子爵已在阿姆斯特丹。”

使者中一些人面色苍白,卢瓦斯侯爵视若未见,他将文书还给荷兰使者,微微一点头,就离开了。

使者的首领打开文书重新看了一遍,在这个时刻,他们也很清楚,没有足够的利益,法国国王绝对不会撤军,所以在条款里,他们不但应允赔偿法国军费一千万费蓝盾,还愿意向法国船只开放所有港口,愿意与法国结成联盟,共同对抗英国与西班牙,他们也商议过,如果法国国王过于贪婪,他们的底线在哪里?最后的结论是,他们可以让出在美洲的一部分殖民地,或是分享香料群岛,但现在看起来,他们对这位国王都太不了解了,这已经不是贪婪,而是残忍与恶毒,他没有给他们一点机会,一点希望。

“既然如此……”使者的首领阴沉沉地说道,“就如我们之前商定的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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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的战斗已经从早晨打到了黄昏,一来是因为那些胡格诺派人确实十分顽强,二来就是蒂雷纳子爵对士兵足够珍视,事实上,就算没有国王的吩咐,他也不会用士兵的伤亡来显赫自己的功绩,这倒不是说这位将军有多么仁慈,而是,这是对荷兰的一战没错,但已经成形的反法同盟难道会因为他们已经夺取了阿姆斯特丹,就白白地让自己之前的准备付诸流水不成?他们很有可能,接下来还要恶狠狠地打上几仗,才能完整地留下自己的胜利果实。

“看到了吧,”他对沃邦说。

“看到了。”沃邦说,他们看到的乃是一片灯火辉煌的市政厅,士兵们也看到了,在最后一声枪响消失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法国人发出一声响亮的欢呼,而后又是两声,三声,很多声,最终这些声汇聚在了一起,“国王万岁!法兰西万岁!路易十四万岁!”,它们就像是潮水那样向阿姆斯特丹中心地带的人们涌去,仿佛要连同黑暗将他们一起吞没。

一个维特家族的议员站在码头上,唇角紧绷,双眉紧蹙:“这些法国人……”

“就让他们得意一时吧,大海会代替我们惩罚他们。”另一个议员说,他仿佛并不关心这件事情,哪怕阿姆斯特丹的沦落已成定局:“他们还要多少时间?”

维特议员瞥了他一眼:“谁让你们要搬走所有的黄金,白银?”

“要不然呢,留给那些法国人吗?”对方说。

“但我们是要去新阿姆斯特丹吧,”维特议员说:“只有我们去新阿姆斯特丹,那么那些人怎么兑换他们手中的票证呢?”

那个议员好像是要发笑,幸而他们都在黑暗里,“如果他们能够来到阿姆斯特丹,我们当然如数兑换,但如果不能,我们也无可奈何——先生,您这样瞧着我是什么意思呢,这是总议会共同作出的决定,您难道没有举手表示赞成?”维特议员沉默不语。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那个议员继续说道:“我们要在新阿姆斯特丹建立临时政府,需要大量的资金,若他们兑走了所有的贵金属,我们怎么说服那些商人和使臣?他们都是荷兰人,想必会愿意为荷兰舍弃一点微不足道的个人利益。”

“微不足道?”维特议员说:“那是他们的一生积蓄,也许他们会活活饿死在好望角,或是巴达维亚。”

“那也不是我们的过错啊,”那个议员打开双手:“看,我们给过他们机会,但他们没有珍惜,他们天真地相信了我们,就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那是因为您给了他们无比美丽的许诺。”承诺了三倍的利息,还有珍贵的特许权。

“那就是因为他们太过贪心了,先生,每一个荷兰人都应该知道口头协议只是一纸空文,没有任何法律效应,只有白纸黑字的契约才是最真实的,”说到这里,议员的眉毛一扬,“不过在新阿姆斯特丹,契约也不是最有力的凭证了,最有力的是火枪,火炮和舰船、”

维特议员没有再说话,直到登上前往新阿姆斯特丹,而不是好望角或是巴达维亚的船。

这艘三层甲板的大船没有压舱石,它的压舱石都是黄金和白银,冷冰冰,却令人无比渴望,海风拂过维特议员的面孔,那张与约翰,德维特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特别是他已经看到了火光正在从市政厅往堤坝和水闸方蔓延。

“看哪,”维特议员说:“这就是他们舍弃您之后得到的结果,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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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堤坝和水闸上的没有一个曾经在市政厅进出的达官显宦,他们之中甚至只有一两个商人,其他的都是工匠、船员和退役的军人,他们知道自己很难跳过一死,虽然准备了小船,但堤坝与水闸一打开,肆虐的海水并不会听人类的控制——谁也不知道这里能有几个人生还,但他们一直紧紧地盯着市政厅广场,还有维斯帕街,那是外界通往市政厅的唯一一条通道,他们必须等待着,看到敌人踏入这里,才能打开堤坝,不然法国人或许还有撤回高处,逃离惩罚的可能。

终于,在一片黑暗中,一点火光出现了,一个军官手持火把,昂首挺胸地出现在了维斯帕街上,他身后的士兵们举着火枪,疑惑而警惕,监视着街道的人轻轻摇晃提灯,发出信号,于是,这些留守在这里,预备发出最后一击的荷兰人都屏息静气地等待着——更多的士兵涌入了广场与街道,别处应该还有更多。想到这段距离完全不足以他们退出,艾河上,坐在小船里的人站起来,发出一声决绝的命令。

只要有一座堤坝溃塌,其他人也会一起动手,让海水奔流入这座城市,阿姆斯特丹有三分之二的领土都在海平面之下三尺到十五尺,一旦海水涌入,这些士兵们必然难逃一死,何况现在还是晚上,就算是擅长游泳的阿姆斯特丹人,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往什么地方去才能得救。

负责这道堤坝的是一个船员,一个年轻强壮的小伙子,他一点也不认为自己会无法逃脱,他在船上的时候,就经常和同伴们玩儿一种类似于赌博的游戏,那就是一个人将银币抛入码头的水中,另一个人潜入水中寻找捞取,他总是能赢——他点燃了引火绳,看着它向火药桶的地方嘶嘶地爬过去,他的心跳得快极了,当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谁担心他无法逃脱,才特意来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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